童子军中,王二坎与皮绠最为要好,二人作战也总是拧在一块儿。有一次。王二坎正与一位清兵杀得难分难解,又有一位清兵悄悄地从王二坎身后偷袭过来。皮绠刚刚砍倒一位清兵,一转身,却发现那位清兵巳举起大刀,皮绠大喊一声:“二坎注意后面!”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皮绠飞出一个布弹,正中那清兵的面门,顿时白灰飞散,那清兵便双手捂眼,嗷嗷乱叫。趁这功夫,皮绠赶上,一刀将那清兵劈了。
原来,皮绠有一绝招,这绝招是他发明的暗器:“*散”。那*散是用生石灰粉、辣椒面粉、黑胡椒粉混在一起的。皮绠每次上战场,都要准备数包*散,将那粉末叠成一个三紧一松的火纸包,在投掷的过程中,让*散定向散开,使*散准确无误地投向敌兵的面部。此时,*散腐蚀了敌兵的鼻眼,人一没有眼,辛辣奇特的怪气散入对方鼻眼,便会让对方情不自禁地护鼻子护眼,这样以来,瞬时间对方便失去进攻能力,给自己创造进攻的时机。皮绠就用这样的方法救了王二坎一命,王二坎便与皮绠结拜为生死之交。
“皮绠,将马喂好,头儿叫咱们去挖围壕,等回儿梁王要亲自检查。”原来,王二坎是通知皮绠去挖围壕的。
这几天,捻军十余万被僧格林沁追到了高楼寨一带,他们暂时甩掉了僧格林沁的追杀,在这一带扎驻了下来,准备在这里与僧格林沁进行决战。为了保证决战的胜利,张宗禹、赖文光等首领决定利用这黄河水系的特殊地理环境,为僧格林沁铺下大网。因此,张宗禹按照该地地形,部署了兵力,同时再挖下人工战壕,让僧兵有来无回。
“好的。”张皮绠说,“马已经喂好了,我这就去。”
这时候,高楼寨的外围,已涌动着十万人,他们从老乡处借来了铁锹、洋镐、抓钩等各种农具,象是冬闲时的挖沟打塘,兴修农田水利。只是与兴修农田水利不同的,他们除了挖深壕沟,还挖了不少陷阱。
一听说捻军要与僧格林沁决战,四面八方的老百姓都来帮忙,这些老百姓都被僧军害苦了,能除掉这位老贼,正是这一带老百姓的心愿。
王二坎与皮绠利用一个自然形成的坑,又往深处狠挖近三四米深,将翻出的新土又插上树枝,铺上干草和枯树叶。阱下插上尖尖木锥,个个朝上,只要落入陷阱,不死即伤。陷阱的阱口,他们用高粱杆儿架平,然后又铺上茴草,再盖上薄薄的一层表土,让人们看不出有什么破绽。
弄置好了,二人看着自己的作品。希望它能在战斗中发挥作用。
皮绠说:“这一回,咋着都得给僧王爷弄个*朝上。”
话刚落音,被前来检查的张宗禹一帮将领听到了,张宗禹说:“小小年龄。口气可不小啊。”
皮绠一扭头,发现是梁王张宗禹一行来检查工事来了。
张皮绠和王二坎便对梁王施礼道:“禀报梁王,我们正在挖一个陷阱,不知合格不合格,请梁王指教。”
张宗禹拨开那陷阱上的饰物,看到了一个深深的陷阱。连连点头,说:“这主意不错,僧兵掉进去,不死也没有反抗能力了,好呀。”
听到了梁王的夸奖,王二坎和张皮绠心里乐滋滋的,连说:“谢过梁王。”
不经意间,张皮绠打了个哈气,这是累了。
张宗禹问道:“怎么样?累不累呀?”
张皮绠说:“不累,不累。”王二坎也说:“不累不累。只要能灭了僧格林沁,再累也是值得的。”
虽然嘴说不累,但张皮绠那一个哈气就说明他们累了。怎么会不累呢?捻军将士是人啊,又不是神啊。这几个月,他们为了躲避僧格林沁的追击,整日里南跑北奔。跟僧格林沁打运动战,的确身子跑乏了,士兵脑子里啥都不想,就想能美美地睡上一觉。就是张宗禹自己,也是觉得浑身的不舒服,老想着休息。
“不累?真的不累吗?”张宗禹问道。
张皮绠知道他们这些小孩子的伎两是躲不过张宗禹的火眼金睛的,嘻嘻笑了一下,这才说出真话:“回禀梁王叔,我们之所以说不累,怕是影响了将士们杀敌的士气。其实,我们真是累了,胳膊腿这些天哪里闲过,整日东跑西奔的,真想睡一个好学觉啊!”
张宗禹没有多说话。他看了看正在热火朝天挖围壕的场面,对手下说了声,上午挖好,下午听我命令。
张皮绠与王二坎相互做了个鬼脸,说:“莫不是要与僧格林沁决战了?”
捻军大帐里,赖文光、张宗禹、任化邦等诸将正在议事。
经捻军眼线多路打探,知道僧格林沁已寻到捻军现在的驻地,正加快速度向曹洲奔来。
军情虽然紧急,但因都在捻军掌控之中,所以,议事会上并不显得紧张。经过赖文光、张宗禹研判的结果,他们决定引诱僧格林沁来高楼寨进行决战,在这里,利用黄河水网和丛林,以及这里的沼泽和湿地,将僧军陷入深瓮之中,来个瓮中捉鳖。
一会儿,会散了。各路将领纷纷集合队伍,来到黄河堤坝下的滩涂上。张宗禹、赖文光走到捻军将士中间,站在一处高丘之上,张宗禹说:“遵王,你给将士们说两句吧。”遵王赖文光说:“你说吧,这些将士都是你的部下,你说他们听得亲切。”张宗禹说:“那也好,我就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