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见蔡平不爽快,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于是,额又喝了一大口酒,说:“好,你不答应,那额可就要作诗了:今日去扫盲,遇上蠢婆娘,天日分不清,歪理一箩筐、、、、”
额作诗胜过额的娘子腔,只要额一作诗,他们俩必定求饶。这时候,只见邓未来捂住了双耳,对蔡平说:“蔡平我也求求你,就答应了他吧,我浑身都是鸡皮疙瘩,他的诗再作下去我可就要抽筋了。”
蔡平笑得前仰后合,说:“好,好,答应答应。”
笑罢,大家又继续喝酒。先是敬着喝,接着是赌着喝,后来又猜着喝,几喝几不喝,额就喝得找不着北了。当第二壶酒快要喝完的时候,额才感到肚子涨了,便想出去小解。邓未来怕额耽搁时间,就说:“后门就是官路坑,夜间又没有人,你站那坑崖上尿就是了。”
官路坑是雉水建县时用土时挖的一个大水塘,占地四十八亩,水面清澈,产有各类鱼种,还盛产白莲藕,是城中一景,县文化馆的宿舍就建在这坑崖上。
这时,额歪歪拽拽地来到坑崖上,天黑乎乎的,只有远处的民房里闪着灯火,就走到一块空地处,进行方便。刚解下裤带,却打起了趔趄,险些跌倒。紧急中,额抱住了一棵小柳树,靠在小柳树上才把那泡尿给尿了出来。哗啦了一阵子,肚子里轻松了,额就收了尿。接着,额就按照程序整理好里面的东西,最后系裤带。迷迷糊糊的,额不知怎地将小柳树与我的裤带系到了一起。抬脚一走,人却被裤带拴在了小柳树上,就象是有人在拉额。这时候,酒劲顶得额眼睛也睁不开了,额脑子也迷迷糊糊的,总觉得是邓未来又逗着额喝酒,额就说:“你别拉啦,你拉额也不喝了。”可是,额还是走不掉,倒见那棵小柳树跟着额一晃一晃的,象是在跳舞。叽。
额的战友邓未来和蔡平两个人喝着酒,你一杯我一杯的,也都觉得到位了,这一下子才忽然明白:呵,怎么酒都是我们两个人喝?汪有志呢?尿泡尿能尿这么长时间?莫不是趁机在外面躲酒吧。
于是,二人便出了文化馆的后门,来到官路坑的沟崖上来找额。
他们来找额的时候,额还在醉梦中,额依然将那棵小柳树当成邓未来,并对着“邓未来”发火了,发出了最后的通碟:
“你放不放额走?你不放额走额还要作诗!”
“哈哈哈,”邓未来与蔡平都大笑起来。
这一笑,额的酒才醒了。但额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咦?你看,额要走,这棵小柳树却留着额,跟额假客气,咦?真有意思哩。
邓未来这才走上去,发现了其中的奥谜,哭笑不得地替额解开裤带,避开小柳树,重新帮额系好裤子。额这时候忽然觉得身子一软,酒力又一次地袭上来了,就倒在了邓未来的怀里。于是,邓未来与蔡平就把喝醉了的额抬回了额在文化馆里的一间临时宿舍。
第二天,我额一觉还未睡醒,就听着有咚咚咚的敲门声。
“谁?又是邓大馆长吗?你让额多睡一会儿好不?额头涨得一个头顶俩个头了。”
额一边发着牢骚,一边去开门。开门一看,吃了一惊,原来是枣针,后面跟着邓未来。
“你不是说你不拉革命的后腿吗?怎么跟着进城来了?”额见枣针来了,有些不高兴,认为枣针违约了。
邓未来说:“瞧你说的,人家枣针就这觉悟?人家是进城支持你革命来了。你昨天被那位一天一日的娘们气走后,枣针当天晚上就与那娘们骂了一架,不放心你,这才一早就来看你来了。”
原来是这样,额这才笑了,先谢了谢邓未来,又对枣针说:“你来县城也不打个招声,又木来过县里,这城市里可跟咱卧龙镇大不一样,你要是摸迷了路咋办?”
枣针眼睛眨巴了两下,心疼地看着额说:“你不是说县城不大,放个屁都能臭几条街吗?所以额就来了。”
额看了看枣针,心里说真是没文化,让这样的女人进城,真得先上两堂进城教育课。
将枣针迎进屋,邓未来就忙他的事去了。额就问枣针吃了没有,枣针说还没有。额打了半桶水,刷了牙,洗了脸,说:“额去买点吃的,你就在这里不要乱跑,这城里既有大街,又有小巷,额抽空带你摸熟了再出去,不然的话你出了门可就找不着回来的地方了。”枣针也很听话,说好。
出了文化馆的大门,不远处有条巷子,那里有不少卖早点的。额买了油条、烧饼,又买了两碗辣糊汤,就赶回来,一进屋,却不见了枣针。
这个枣针,对你说不要乱跑却要乱跑,跑出去回不来了咋办?叽。额便顶着一股怨气到大街上去找枣针,找了几个圈子,却不见她的踪影。她能到哪里去了呢?
正迟疑着,却听大街上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额便赶过去看个究竟。
走近了,却见不远处有一群人,中间有个女人正在大哭大喊。定睛一看,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枣针,额便顾不得许多,疾步跑上前去。
“枣针,你在这儿叫唤个啥?你把这儿当成蛤蟆湾了是不?”
枣针一见到额来了,象是三岁孩子到了妈,灾难中遇到了救星。
枣针便将满肚子委屈,一吐为快。只见她往当街上一坐,双手拍打着街上的青石板地:
“额的娘哎,额不能见人了呀,这叫额咋着过哟、、、、、”嚎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