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落音,枣针身边有一位妇女站了起来。
这是前村李家的媳妇,比枣针大,额认识的,额很有礼貌地问:“李家大嫂,你有什么事?”
李家大嫂说:“汪老师你教错了。”
额一惊,说:“错了?哪儿教错了?”
李家大嫂说:“一天一日是不错的,一日就是一天就不对了。”
一日怎么就不是一天呢?额很耐心地对她说:“既然你都知道一天就是一日,那怎么一日就不是一天呢?放心吧,一日就是一天。”
李家大嫂笑咪咪地说:“一天一日当然是可以的,都是年轻人,一天不日一次还真怪难受的。可一日一天就不行了,你想想谁能受得了?谁有那么大的日劲?再说了,俺农村人,又得喂猪喂羊的,还要下地干活,做饭洗衣服,喂小孩带小孩,你叫俺一日就是一天,我的娘哎,这是哪位老师发明的日法?除了象你们城里人,有的是时间,吃饱了啥事都不想,就想这一条子事。你和你那口子枣针商量商量,你们先来个一日就是一天,给俺做个样子好吗?”
全场的人就大笑起来。
枣针拿个正纳着的鞋底就跟她打,场子里就乱了起来。
叽!本来学文化就非常地枯燥,李家大嫂这一捣乱,额的扫盲课堂就炸开窝了。一些年轻人,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那句话:“天就是日,日就是天;一天就是一日,一日就是一天、、、”
“静下来,静下来,不许捣乱,额们上课!”额用教棍在黑板上使劲地敲击,可没有人听额的,他们乐得象疯了一样,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句话:“一天就是一日,一日,一日就是一天。”
额显得沮丧极了,这课还怎么上得下去。想想也是的,额给你们上课,将知识传授给你们,让你们扫除文盲,还象孙子一样伺候着你们,买米花糖给你们吃,你们就这样对待额的劳动吗?就这样对待额们的文明吗?
想到这儿,额气得将书本一摔,回县城了。
额气乎乎地回到县城,刚来到广生堂药店门口,恰巧遇到邓未来正在药店门前的一个狗肉摊上买狗肉,看到邓未来小日子过得如此舒坦,上班下班,看报喝茶,聊天侃大山,下了班再买半斤狗肉烫一壶小酒,这日子真是赛神仙啊!
趁邓未来不注意,额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邓馆长,你倒是舒服啊,半斤狗肉一包,二两老酒一灌,晕晕乎乎地多是个味。”
邓未来一惊,见是额,说:“你不是去扫盲了吗?怎么临阵逃脱了?”
“什么临阵逃脱,这个盲额是不扫了。”额十分沮丧地说。
邓未来见额带着气,就问额怎么了,额就照实说了。
邓未来就笑了,说:“那咱就不教了,他们竟敢侮辱斯文,谁还教她?怪不得孔夫子他老爷子说,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走喝酒去。”
一说喝酒,额的气消了一半。原来,蔡平来看望邓未来,在宿舍里坐着呢。于是额也不甘示弱地与邓未来争着买小菜,说:“这些日子直顾得忙,还真未喝过酒呢,连酒是什么味的都忘了。”邓未来说:“那好,咱们今天来个一醉方休。”
来到邓未来的宿舍,见了蔡平,额们三人忙乎着将小木桌扯开,都是老伙计,也木有讲究的,将买来的熟菜摆上,打开了一壶高炉大曲酒,满屋都是酒香。虽说老战友见了面很高兴,但下午教认字的事还是在额脑子里一沉一浮的,额想将这不愉快的事忘了,别扫了大家的酒兴,于是额就端起一大杯酒,一饮而尽,酒能解愁,酒劲一上来,那些不开心的事果然在我脑海里渐渐远去了。
蔡平见额这个样子喝酒,有点惊讶:“汪大诗人,你今天千万别学李白,喝多了就作诗,我可受不了。”
他这一说,又将额快要忘记的不愉快事又记了起来:“别李白杜甫了,在蛤蟆湾额连**都不是。”
蔡平笑,就问发生了什么事。邓未来就将我“一天就是一日,一日就是一天故事讲给蔡平听。
还未讲完,蔡平就“卟”地一声,一口酒笑得从鼻腔中喷了出来,又辣出了眼泪。
笑罢,蔡平问:“汪诗人,你与枣针虽不是一日一天,但一日一夜却是真的,怎么让你的女弟子也知道了?莫不是她趁机调戏你吧?”
“好了,好了,别逗了好不好,额已把肠子都气直了,你赶快给领导说说,蛤蟆湾额是不去了。”
“那不行,我们**的干部应是见困难就上,怎能见困难就让呢?在哪里跌倒就应该在哪里爬起来嘛。”
额说:“你答不答应?”
蔡平说:“不是我不答应,我是看到你连个女人教不好,到时候不丢你汪诗人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