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刚要了肉,心情愉悦地正yu寻个靠窗的位坐下,竟看到葛凉又是那一副方外散人模样,漫无目的般在酒肆外这条道上齐整地踱来。
我目标明确地跌跌撞撞冲到他身前,要说这身有些正经的衣服确实不适合我。
还未等我说话,他倒是很有礼节的行礼。
先还礼,赶紧问道:“君如何在此?”
“无事便出来,听闻主公来的是这个方向,便来看看此处有何特别。”
“何时来的?就你一个人?”
“主公出来后,我便出来,这邙山颇多禁忌,多有官军巡检,好不容易出来,便到这里了。那**也是无聊,便跟着我了,此刻怕又在何处偷看漂亮女子吧?唉,无疑救。”
我松了口气,想着又好笑,便说道:“带着这么个累赘,哀哉足下”
“主公是希望把**烧死么?”这厮总是动不动便来这么一句够吓我一跳的话。
我不禁琢磨这小子这次又是怎么想的,但看他似乎挺认真地开玩笑样子,觉得此子要又要和我正儿八经地胡扯上天地间玄机,我不希望最后讨论出的结果就是我们应该依礼且遵循天理道义地把**这兔崽子直接处理掉。便肃容道:我从未如此想。君为何有此一说?
是为心有所思,口有所言。君之一言一行,势必因心有所动。君以此典宽慰于我,便是心中已将**视为木屐了。
我更是皱眉,看来这孩子瞎扯上瘾,要将收拾掉**当做一件天地间顶重要事情来面对。看来不能正经糊弄,须得不正经地敷衍。
“林,吾与山中见之,征辟于麾下,贸然如此。岂不使投我之人寒心。”我尽力摆出一副为之奈何的架势。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过而不改。是谓过矣。。”
看来这孙子是铁了心要在处理掉**这个玩笑上越走越远了。
于是紧接着,那个按葛凉道理该被烧死的**,就屁颠屁颠地进入我的视线,似乎在寻找什么。但很快看见了我们,更加屁颠屁颠地冲了过来,然后劈头就问了一句:主公,据说此处有两绝se女子曾出现,说是拐进了个巷子。您可看见了?
我看向了葛凉,葛凉笑着看着我。
“这事交给你了。”我很平和地和葛凉说了一句。
我决定转身去吃饭。这破事老子不管了。
那酒肆的主人却似乎有些受惊,一直在路上看着我们,我问道何事?他却说我要了这许多酒食若是转身走了,怎生再卖出去。
“有吃的?”二贼子闻得此言,皆惊喜。要论及这事情上,这刘倒差不多。
于是乎,两个人在我前面。很没有什么样子的吃了起来。看着他们的欠收拾的样子。有时真想把这俩都绑树上烧成木屐,虽然木屐不是烧出来的。
这一番她们在里面可就久了,我甚至想派这俩挨千刀的吃货绕前面那院子看看有无后门,但想着银铃不至于将我丢在这里,就有些着急。
但是带这俩进去,明摆着丢人。一番踯躅犹豫。只得又点了几斤肉,筛些酒。乘着酒肆庖厨筛酒切肉的当口。我还是将这两人打发出去看看前面院子有无它门。
就在热腾腾肉刚摆我面前的开心时刻,却有一仆人到我案前作揖。很是有礼。
“请问,先生可是申公子?”
“正是,汝……”
“哦,正如尊夫人所言,可否随在下去我家主人院中。”这番话和这人作派确实上得了台面,这司马家确实有些玄乎,连个门下之人都有如此风度。
我看着他,心中却想着刚上桌的肉和酒,但明白,去是一定要去的。
那仆似已看透我所想,直接转身,给钱与那酒肆主人,只说是替我付账。然后转身再请我。
我歉然表示感谢,毅然站起身来,决然随他而去,心中依然挂念我那一桌没动的酒和肉。
不知道他有没有看透此刻我心中所想,不过看着他头也没抬的领着走在前面,估计看透也当不知道。
我与那酒肆主人说,刚才于我席上二人若是回来,让他们在此等我,此席勿撤,留于此二人享用。
终究松了口气,这一桌东西终究没糟践,也终究没让他们在人家院子里糟践我家名声。
这一番整装,随他入院。此院内颇是优雅,庭幽园净池清草青,看着便那么舒适,不知长住是何等快事,心下努力记下诸般布置,回广信,也可依此捯饬一番。我自名道貌岸然冒充文士之粗人,又喜好在外人面前附庸个风雅,如我这般不要脸装风流的人在在此自然需要谦恭虚心起来。
过第一进庭堂,便有一中年男子在此躬身行礼恭迎我了。
看着银铃也在其旁随之与我行礼,并站回我身边,猜知此人应为此间之主,赶紧回礼,“内子因弟之故打扰府上,还请主人家海涵。”
“辅政卿大人此话怎讲?”主人声音不大,中气似不如我这般足,但也算清楚:“辅政卿夫人光临寒舍,已令敝居生辉,怎能称打扰?”
要说其实这话不应该说,按理我辅政卿入民宅于习俗法理不合,但这个年景似乎也没有人追究了。要说随之一同衰落如那荒园般的便是民爵制,什么公士,不更这番词语只有学堂的老师或许会提及了。不过也好,至少那荒园也重又恢复生机了。有些东西不合时宜了,还是去了算了,去掉了说不定更好。
下面一番例行公事般礼让往来,我很熟练,但我记不得具体步骤,反正他走一步,我随一步。他有甚礼节要走过场,我忍着不耐烦陪之。看着这一步,我至少知道下一步我要如何。
要说这点上也应该改改了。他家比皇帝陛下那边都啰嗦,浪费老子吃饭时间来干这个,着实令人不快。
看起来应该算是一家有古风的人家。但是太死脑筋,就不能省省么,折腾得老子又饿了。要说司马家的死脑筋看来算族风。
希望岳父大人没有睡着了做恶梦,梦见我又诋毁他们大家族一次。
紧接着我就懵了。
引入正厅时。我转脸看见了堂上岳父大人的微笑。要说分辨岳父大人浓密胡须中间的微笑和面无表情以及面有愠se的区别,我可是在越地山中没少花时间观察和琢磨。
而更令我吃惊不已的却是在场居然还有一位故人。我许久没有见过那样的眼神了,他似乎又回来了。不过看衣服,似是便装到此。我自己看了看自己,倒还算整齐。不过也没显露身份。不知何故,我还松了口气。
这是一家什么人家,他老人家如何都到了这里。
首先,礼节仍不可少,我犹豫了半天先和谁说话,乘着这按座次行礼间隙,心中也算计较了定当。
“未想郑公来我妻族盘桓,与此间主人有旧乎?”既然岳父是次主的位上。我便也混入这边主人口吻。
此君似思索了片刻:“似与君相若。”
这话听着耳熟。似乎我和卫仲道大哥这个书呆子也说过。
“郑公大人也知我妻族俊才众多?”我不是傻子,虽然我明知道我和他来的目的不一样,但如此说来,似乎他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除非,他夫人也姓司马。而据我所知……我还真不知道他夫人姓什么。看皇甫若小妹没和银铃叙亲,应该不是。
皇甫大人眼中忽然仿佛有了一丝光彩。旋即又黯淡了,忽然笑了一笑。
他没再多说话。只是与岳父大人私语一番,便起身离去了。
临了。他还与我说一番:此等不期之私会,不足与外人道也。
很谨慎,但若为此何故不先行离去……
我忽然意识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