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变》
第二卷天边
第一百三十六章纷露an
(作者再注:本文绝非历史,中间有很多虚构人物。可以想见,当文中的老师出现后,自他买官开始,整个历史就发生改变而不可逆转,一切都不再是正史了。
还有,当时的皇帝是灵帝刘宏,所以,当时书面上的“宏”多用“弘”“洪”“红”等字来代;而在口头上则换成类似“威”,“煌”等字;而所谓“灵”是死后才有的谥号,所以,绝对不能在类似的文中写上类似“当今灵帝在位”这类的错话。)
董重死了,他的“党羽”也死了。其中有真的,也有无辜的。有些当天死的,有些则拖了几日,等到一些四方诸侯被招来的时候,一起斩杀的,自然也是要给他们看的。我没有去监斩,我不忍,可这回我拦不住。我相信大汉之威完全不必要用杀人来树立,但这次我没有最终的决定权。
董重虽然死了,可我并不很开心。父亲说,这几年杀人的景象和当年党锢一样。便就是这句话,最让我放不下。何进,董重,皆曾风光无限,权倾一时,以至宗党羽翼遍及天下。可是他们都死了,连带着所有的曾有的浮华威赫都归了这片黄土。往前数梁冀、霍光等等,荣华富贵也许都是一场空,或者一场不知结局的游戏。达时他们能左右一切,掌控天下,衰时却片刻头落,身首异处。我何尝不是这样陷在这个游戏里,其实我早就明白,我之所以能这样存在,可以不掌实权而于一人之下凌驾于万人之上,只因我是另外三个名为一人之下,实为万人之上的同盟之间一个特殊的政治纽带。
若有一天,任何一个人失势,我也许也会一样作为这个人的一个党羽——和董重的那些一样,区别只是走的是当天的这茬,还是拖几天的那拨。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太悲观了,但是我真的无法乐观起来。
在这片血泊中我复职了,我也又是平安风云侯了。唯一没有恢复的是我原本为皇帝的义子的名义,我杀了那个人,再怎么也是刘氏宗亲,与情与理,能让我又成为平安风云侯,这已经是最好的后果,我没有什么可抱怨的,董家连个穿开裆ku的小孩都死了,而我却还活着,我还能说些什么。
我是谢智,辅政四卿之末。但也直到董重死了,我才终于有了些权利,但这些权利都太沉重了。
有一天晚上,我对着铜镜,想让自己放松一点,却发现自己不会笑了。
我很孤独,我想念银铃,尤其是现在。
天下露an了,谁都有几万以上的兵马,有豪民投机帮着募的,有豪强自己募的,有黄巾余部,还有其他各式山贼被招安的。
朝中也露an了,眼前所见二千石大臣,大都有外面的关系。当我看见一双双眼睛朝我这里看来的各种意味的目光;当每天下朝各种带着谄媚讨好,探风mo底的声音在耳边萦绕,我知道我终于感受到朝廷的政治了。
老师看我不对劲,有一天晚上找我长谈,谈到这个,我还有些不明地问道:“岂非践当年吴楚之露an乎?”“否也,昔年外有匈奴,内封之国多在吴楚,我御匈奴外侵,而祸在己背也;今另桀骜与外御夷寇,我等则近及天畔,外达天边,令其四周多敌,而其背在我手也。”“何不由朝廷置其内吏。”“恐促其早反也。”<g前苦笑:“看来,我们真的得倒退一步了。”
不过那夜我睡得极糟。想到一个问题,若有一天,四卿不扶大汉,则时势将何去何从?我无法解答。我甚至感觉大汉缺乏一种可以支持的牢靠基础,再往前想那外戚宦官双方争权之时,党锢之露an之事,真不知道大汉如何支持到现在的。现在的我们很难说清楚原因,昔年暴秦严刑峻法,国立十五年而亡。可世祖立而以德治天下,治世多以宽赏为方,可天下豪强豪民并起。及至今日,一日常弑千人,何故也?心中自是难解。心年老师让我们学老庄之道,明法家之典,亦习经学之义。莫不是以老庄之道养性,依法家之典治国,以经学(那时多指《chun秋》,孔子编纂,属儒家思想,作者注)而抚民。
后来也没想出真正好的解决办法。倒是忽然觉得如果我不那么多嘴,让黄巾军多支持几年,这样也不至于只打击了那些名存实亡的郡国王侯,却放过了那么多的豪强和豪民。原本我只知道豪强,现在才知道还有一种叫豪民的,初时听了不在意,把他们当作豪强一般,而且没有俸禄,没有官位不当回事。现在才发现,他们更可怕,豪强还有个自己的地方,扒着指头能数出多少来,这豪民却是密密麻麻地长在各地的土地上了,如蔓延疯长的野草,不知如何可削。
我觉得我能了解些政治了。
初平元年七月二十四,前天天很早的时候我住的地方因为我撞倒油灯倒地着了点小火。但却绝不会是那天最重要的事情,那日早朝,未央宫前堆满了人,那日,张公公刚赶回,便在那里宣读起来,其意大致或称为最直白的描述如下:
天下既然已经有了州牧制,不如再回到周时的分封制,分封这些蠢蠢yu动却有实无名的诸侯,让他们有了自己的土地,做一方真正的诸侯,就没什么可抱怨的了,如果你们再要反,那就是大逆不道。
我忽然想到一句话:“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大家,皇上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不知道怎么想起来的,那念头一晃而过,也不知道从何而来,仿佛天上地下什么地方钻了过来一般,但我觉得很有趣。1
当然从我们的各种安排可以知道我们肯定考虑好了各种问题所在。比如赋收这方面,最初我们这样考虑的:
天子为共事之天下之主君。每一岁初小聘,诸侯贡算(每个十五岁以上的交120钱,这些都是基本情况,特殊情况请看书,不能用小说篇幅来作历史教育了,作者注)、口(七到十四的小孩每人20钱)二赋;诸侯献赋(诸侯从自己的领土上征的人头税,63钱);可出更卒,可出更赋;这些分文不能少,其他为诸侯自享。诸侯si军自筹,每三年要按个人拥军之数出一定兵卒。铁依旧归于中央,盐放于各地,凡出盐之地,每年皆需上交盐税,以人头收十钱;诸侯之田地每百亩(约461平方米)出粟二十石,布一匹,棉两石,如不能产,需纳田赋和桑棉之赋。诸侯每三年还有一大聘,时于秋后,还需贡献其他各se特种特产之内,其他增益亏减规定林林总总,不胜枚举。除非特大灾患,如若不交或克扣,则天下共讨之。户口田地皆从封时之数缴纳。这里有一个滑子:若你能外展疆域,拓荒为田;内政修明,使民安居乐业,人丁繁盛等等,多出来的都是自己的,这种滑子我喜欢,大家也都不讨厌。
不过才开始谈的时候,把我吓了一跳,我从来没想到我们所有的赋税有这么重,还有各种徭役名目繁多,甚而有些横敛看起来都没什么了。从来不知道这么多,我知道要交税,但从小从来没有因为这个而烦心过,想到便要叹息一声。后来我们删掉了最后的田赋、桑棉之赋,献了大聘时的东西的总重;因为不能bi这些诸侯太狠,我心里想着也放轻一些对老百姓的盘剥,但是我们只是管着自己,我们拿这些诸侯自家的各种行为依然没有办法。
这就是政治。
还有一件的便是对这些人的分封,考虑到最终分封的各自位置,也就能想到个大概了,这就是政治:
天子于司隶,享十八军,方分内外各八军,内八军辖各城及关隘戍卫,拱卫天子;外八军征四邻之夷,讨八方反露an。其他羽林等御军不算其内,共二十万人。兵由各诸侯国出,三年一轮。不过估计到时大多是各地给钱,而非征发,不知先例何时,但现时已成了惯例。(原本的汉朝是义务兵制,后来就类似后来的曹魏的专业兵籍制,显然后一种比较容易保持战斗力,作者注)司隶初平原年,共七郡,一百零一县,户一百万,口四百五十万,此处与下面皆非精确之数,听者心中自明,本乃是几年前的数字,可这几年的事情可出的不少,以至于户籍一直没有好好统计,今年好不容易能统计到,但偏赶在户籍完全报上来之前封地,确实有些问题。
父亲为赵公,由平安郡王变为赵公,也不知是降了还是升了,但和那帮人说自是自降以令天下无王也。享七军,辖并州朔方、上郡、西河、太原、上党五郡,五十八县,户十万,口五十万。但想想父亲得支持八万多人的军队,五十万百姓,怕是支持不起。我觉得偏少,父亲后来却说无妨。
父亲北面的邻居是卢植,为云中公,亦享七军,辖并州所剩四郡云中、定襄、五原(秦之九原,作者注)、燕门,加上幽州的代郡,五郡,五十一县,七万户,五十万人。吾非并州人,所以,我偷偷把地图拿出来看看,果然,父亲在河内,卢植在河外,而卢植的地界附近闹过黑山贼,最多贼众有十万之称,现在看来,他可能要比父亲的日子难过,因为他的北面还有鲜卑。而父亲还有一块土地可拿,便是河内(黄河几字型的内里)的西面还有一块地没有纳入大汉疆域,如果父亲派兵打下这里,父亲便有多了一郡之地,且河内鲜卑汉人杂居,中原bi祸者常到此处,如若开府治事,收集流民,则几年便可成郡县,而即便惹了鲜卑人,鲜卑人可不会管是哪些汉人来做的事情,只管会找长城北面的卢植还有幽州原本的公孙瓒,和现在将要迁过去的丁原以及西凉在长城北面的汉人的麻烦。而最重要的同时还和凉州那边的北地郡连了起来,包住了司隶。
因为那边则正好是作为秦侯的皇上女婿江玮。江玮下狱应该说是老师一手策划的,其实老师早知道,但他“坏”,他不说破。他深知江玮脾性,却揣掇皇上把公主许配给江玮,江玮自然拒绝,然后董重便傻乎乎的大闹了一场,皇上也觉得不痛快,便把江玮给下了大牢,这时候老师的“坏”更是明显,他出来说了,长公主也在后宫哭得昏天黑地,几要寻死觅活,把我的义父母折腾地一塌糊涂。哎,想到这里就想叹口气,老师更“坏”的地方在于这时和皇上这么说:“陛下,此事万万不可,董重与子yu有隙,若他知道内情,必偷偷下毒暗害子yu,则长公主危矣。”皇上自然喝道:“他敢。”老师接道:“陛下所收的义子不还让他给生生bi走了,他何曾在意皇上心思?而若不是他如此居心,处处相bi,子睿何会出此下策?据报董重早派人去襄阳行刺子睿,幸得子睿明了,早早避到东面吴郡去了。”这下,皇上自然震怒,原本还在摇摆的杀董重的心就彻底定了。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来。于是,是我救的子yu,场面上不能说,但si底下,我便多了一份功劳,但只能皇上皇后替我当功曹了。尤其是皇后,除掉董妃对她应该是有更大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