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北海成亲后,发现他与族人商议时说的话总是很有意思,如同颂诗一般。所以便想把我汉人的诗词歌赋教于他。”我对刘小姐的认识立刻更进一步,这商人的女儿连这个都懂,不过我对那个确实没什么才华,我想看看龙行是否有这方面的天赋,不过如果我被一个小异族蛮子在这方面三四个月就超过,这是不是有些没面子。
“我什么都想过了,但是,结果还是让我吃了一大惊。也可能是我们的要求和他们的习惯差了很多。所以,一开始他总是张不开嘴,也不知道该写什么。我便开了个头:明月流光冷,清箫洗夜空。你猜他怎么着?憋了半天憋脸通红憋出一句:砍柴又烧火,肚里正空空。让我当时真是无言以对。不过他确实聪明过人,才几个月就有些眉目了,不过我总觉得还是有些不对劲,伯伯您来看。”她递来一张纸,我在火把的印照下,总算看完。
“怪不得今天学文人样?”读完后,我也感到有些问题,但是总是感觉不出有什么问题,又感觉这问题很熟悉。
“大哥,我给你的头巾呢?”此人估计是想转移话题,在我思索时便来打搅我。
“哦,在这里,因为这几个月事情太多,你的头巾已经破损,我怕它碎成碎片,所以只能折好放于身上。”不过,看着腰间掏出的这块头巾我立刻恍然大悟,又赶紧读了一遍龙行的诗,龙行可能受他们的歌的影响,文字是七言的,但主要问题不在这里,我又读了一遍出来:小楼独酌轻颦笑,昨夜chun雨润琼瑶。起来楚天闲放眼,晴空落落鹤冲霄。
“你的抒情是男人的口wen,但你的写景写物却透着女孩子的感觉,这个,弟妹你得负责任。不过确实写的不错。”我心里想说还很天早来了吧。
我还和他们谈到了那个人,他们说有人陪着,最近她没什么话。
我没有去找她。
他们又谈了将来的一些计划,征询了我的一些意见。
我就这样和他们一直聊到深夜的柴桑,一直到姐姐找过来。
“子睿。”一声清脆美妙声音从前面传过来。在有些恹恹yu睡中登船的大军中显得极为美丽动人,我相信旁边的人都很像看看有着这般婉转动听的声音的女子是什么样子。
“银玲公主大人,你找我何事。”我觉得我还没至于睡着,至少上面的那个还能说出一些俏皮话,应该说带着很强烈的骄傲。
“和我一起登船。”这是公主大人给我的唯一命令。
姐姐看到了我旁边的人,很有气质地与他们一一致意了一番。我也赶紧给他们互相介绍。
“啊,大哥。”北海的嘴显然hua了些力气才合起来,“你真是让人嫉妒,有这么一个……”他的手晃了一会,没找出词,看来他的词汇还是有些贫匮,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让弟妹这么开心的。
“你就是破六韩烈牙?你比子睿长得好看,不像他长得那么吓人。”姐姐显然ting喜欢这个鲜卑少年族长,否则她就不会这么来贬低我了:“子睿说北方的事时,三句两句就是厉北海又或是破六韩烈牙,今日一见,果然少年英雄。你和他既然已是结义的弟兄,婉儿妹妹便是我的弟妹,你便是我的兄弟,我便是你的姊姊,哎,不要如此多礼。”
破六韩烈牙很开心,这个少年族长很小便失去双亲,从小到大一直是一个人,从来就没有一个真正的亲人在他的身边,却从小就被压上了重担。
不过,先是大哥我给他找到了夫人,现在又有个如此好的长姊,他也终于有了一个真正的家了。等他的孩子降生,他的幸福时光也许才真正完完全全到来。
在我们的那一艘船上,还有甘宁等人,还有甘宁的夫人及小公子。这个小家伙还不到一岁,我看见他时,这个小家伙似乎还没有一个叫脖子的部位,一对rou乎乎的腮帮子几乎直接粘在xiong脯上,眼睛紧闭,睡得不省人事。
为了他,我们谁都没说话,互相对视两眼,便各自回去睡了。
为了他,晚上我被推醒多次,我还是睡的单间,大家好像很多人都到我屋来过。原因很简单,我打鼾。反复多次,最后让我真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第二天,很是困倦的我还被大家数落的体无完肤,都说我的鼾声像打雷。
我想趁午后好好补个觉,结果还是被闹起来了,因为凤城没法睡午觉了。我问凤城是谁,他们很奇怪,当然是小孩了。我肯定是不住打瞌睡,反正我是没注意到他们讨论他的名字。
姐姐心疼我,她看见小孩醒了就让我去睡一会,结果没睡一会,又被推醒,我差点把呼萨烈南国扔下云梦,估计他也是遭众人欺骗才下来的。原因更是让我无法接受,今天是甘凤城这个小东西的一百天。我一向很喜欢小孩,但是现在我的感觉是小孩子好可恶,至少今天我很讨厌。
我和苏飞互相敬了一次酒却让我恍然大悟,我明白为什么当时他说那句话,而且连想都没想。他也明白了过来,那次劫我的底就是这么泄的。
其他的我就想不起来了,我确实很困倦,随便给我一刻安逸,我便能睡着,那管他们谈什么。
不过,上天都眷顾我,一直刮着西北风,掌满帆的船只在水上待了两天就上了岸,然后我终于能肆无忌惮地在车上睡觉了。但是我上岸的那一刻清醒让我知道,几天之内我又得上战场了,对手是在幕府山上的区星。
中平二年腊月初一,我在去长沙的一百二十里旱路上享受难得的安逸舒适,腊月开始的祭祀礼对于军中的我们是没有办法正常进行了,不过很快就有大规模的活人祭品的祭祀进行了,祭祀的地方就是北方的幕府山,而且我觉得时间一定会是在我的十八岁生日之前。
但是现在的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知道将我的巨大的身躯蜷在被中,享受睡眠的快乐。</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