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是什么位分,也敢和公子称兄道弟?”这刘有才满脸难色,嗫喏地说道:“这老堂尊好歹也是一府之尊,就这么出来,这么出来是不大好吧……”
他话说的吞吞吐吐,但是周珺是完全听明白了,这苏州知府怎么说也是一府之尊,朝廷命官,寻常举人都没资格直接交接拜访的,如何能因为一群泥腿子在门口叫喊就出门说话,这岂不是和勾栏院的妓子一样了?
苏河也不生气,只是笑道:“兄弟这是不给我方便了?”
“那里的话,小人,小人——”他话音未落,苏河就一声大喊:“哥们们,给兄弟我往里面冲,冲进去的奖二两银子,受伤的我包汤药费,奖十两银子,死了的给一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是这种重利。苏河话还没说完,一群农民立刻如公牛一般眼热脸红,发声喊,一起往县衙里面冲。
周珺没有跟着冲,他本是柳旭首徒,身份自不一般,犯不着这样自降身份,他只是在人群里面来回巡视,若是有那不识好歹的衙役胆敢阻拦,他立刻上去将他们打趴下。周珺是自小学习的武艺,虽然还未成年,筋骨没有完全长开,但是也是三五个大汉近不了身的,此刻在人群里面下黑手,抽冷子放翻几个,简直不要太简单。
“哎呀,住手啊,住手啊!”周珺听见刘有才在旁边大声叫喊两边停手,本来想上去给他一下,但是这人特别精明,虽然叫喊得比谁都响,混战中却远远躲在后面,根本不和农民正面冲突,所以周珺反而打不着他。
一开始人群还只是推搡冲撞,衙役们都很克制,没有动用水火棍、铁尺这种钝兵器,但是因为农民人多势众,还有周珺这种伺机下手的,很快就被打翻了七八个。江南农民虽然不如广西客家族那样经常参加乡村斗殴,还是有一些群殴经验的,加上事先就告诉他们不要留手,因此打人特别用力,经常是照着面门、下三路去的,所以两边打着打着就打出了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