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再三,看看日头偏西了,跟管事又交代了一番,也不去找方五了,招呼另一边的黄瓜等人回去。
且说小葱,饭后在床上躺了一个时辰,就躺不住了,让人把她背去前院,秦淼刘蝉儿自是陪着她。
上房堂屋,她娘郑氏正在跟紫茄红椒说着什么,二舅奶奶林氏也来了,陪着说话儿;山芋、香荽等人正跟她的小孙子双宝玩躲猫猫,在几间屋内到处钻。
小草在一张矮椅上铺了张棉垫子,扶姑娘坐了上去,一边回答二舅奶奶的殷切询问;秦淼刘蝉儿也都各自找了小板凳坐了,又取出针线活计来做,省得手空着难受。
娘儿们说些闲话,一扯就扯到秋收上。
二舅奶奶羡慕地说道:“菊花,我前儿路过山前,看见你们那地里收的花生堆得跟小山一样。今年可不又丰收了?”
郑氏面色古怪地看着她,道:“今年夏天雨水太多,庄稼都欠收好些哩,木耳更是烂了许多。二舅母还说丰收?”
二舅奶奶一愣,讪讪地说道:“我瞅着那么大堆,还以为……”
小葱一边缝一只袜子,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二舅奶奶,你也不想想那块地有多大?几十亩地,收几堆花生那不是平常么!难不成只收几担才算欠收?”
二舅奶奶忙摇头,笑说自己没算过。
又说了一会话,也不知咋扯到郑氏大舅身上,她忍不住又道:“大嫂上回来,可是带了不少东西家去了,装了满满一车哩。他大姑也真舍得。我们就没见过那么多东西。”
郑氏晓得这个二舅母眼皮子浅,这是眼红了,可她平常也没少贴补二舅家,因而也不吭声。
小葱却接道:“自打前年我外太太没了,我外婆娘家就剩了两个哥哥嫂子,她自然是要看重些。二舅奶奶住在眼跟前,一年到头,吃的鱼、肉、鸡鸭、蛋,连青菜木耳竹笋那些,都不用花一分银子;大舅奶奶一年才来一两回,我外婆心里过意不去,多装了些东西让带回去,也是她做妹子的心意。况且也没送多少,那车东西可是好几户人家送的哩。我娘就拿了不少,还有刘家是大舅爷亲家,也送了些。”
二舅奶奶听小葱脆生生地把账算得这么明,噎得一句话也没有。好半响,才道:“我也就是随便说说,我不还送了些布料给大嫂带回去了么!”
小葱微笑:“我晓得二舅奶奶就是随便说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