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急忙摁住他:“不忙,咱们跟过去看看,看看梁钢耍什么花样!”
那个年轻人道;“狗日的坏事做尽,皇帝还让他掌管钱粮军饷,真是瞎了眼了。”秦矮道;“秦射,你这就不懂了,肥水不流外人田,有好事当然想着自己的小舅子了。”
虞姬被官差带走,那些吃舍饭的贫民潮涌般跟过去。秦矮、秦射和道士,也跟在后面。王竹翻了翻眼皮,问张喜;“梁钢这人怎么样?”
张喜刚张开嘴,准备给梁钢歌颂一番。王竹底下说了;“要是不说实话,朕杀你全家。”
张喜低声道;“陛下,你饶了奴才吧,我可不敢说,皇后娘娘也杀我全家。”王竹扇了他一个抽脖子:“你傻呀,皇后厉害还是朕厉害?”
张喜带着哭音说;“陛下,我就实话跟您说了吧,您可别说是我说的,那梁钢仗着自己是皇后的弟弟,家世又显赫无比,以前连赵高都让他三分,此刻更是不把公子婴这个宰相放在眼里,自从出任御史大夫以来,专横跋扈,贪赃枉法,满朝文武,尽人皆知,可是——可是,没人敢说——”
王竹照着张喜的屁股,狠狠踹了一脚;“你一辈子都是这德行,怎么不早说。”张喜哭丧着脸说;“早说?奴才还能活到今儿吗?”王竹突然笑道;“你小子,肚子里总是有存货!还有什么,快说出来,要不朕把你出卖给皇后!”
张喜膝盖一阵打颤:“别呀,陛下,奴才对陛下一向忠心——”
王竹阴笑道;“你给我说说,梁钢都干了些个什么坏事!”
张喜苦笑道;“奴才怎么知道。奴才就知道,朝廷的军饷和粮草这些事宜,都是‘南郑君梁钢’负责的,如果这两方面有问题,就是他的问题。”
王竹道;“难怪,难怪秦射口口声声说,没有领到军饷,原来是被那厮给贪污了,他这是把朕往死路上逼呀!你——快去,把王贲、王绾、公子婴、淳于越、周青臣都叫来,对了,叫桓燕带兵来,快。”
王竹心想,这狗日的便宜小舅子,真不是东西,胆子也太大了,低价买粮还贪污军饷,找死吗这不是。
虞姬被带进了廷尉衙门,那些贫民就在外面跪了一片,请求放人,官差们撤出刀剑在门口站了三四层,大声呵斥,就是没有一个离开的。
得民心者得天下呀!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秦矮按耐不住,大声喊道;“官逼民反呀,这么好的人被捉起来了,还有王法吗?乡亲们,咱们冲进去救人。”
王竹一下子慌了,心想,王贲怎么还不来呀!
正在这时,长街尽头传来马蹄轰隆,犹如暴雨洗刷街巷。所有的贫民都吓得面如死灰。照以往的经验,应该是来抓人的。
秦矮远远地看到当朝丞相公子婴,大将军王贲,奉常王绾骑着高头大马疯跑过来,身后领着足有两万铁甲虎贲禁军,心里暗暗称奇,这么大的动静,至于吗?
公子婴等人在王竹身前甩鞍下马,跪拜于地,山呼万岁:“臣等救驾来迟,罪该万死,请陛下恕罪!”两万铁甲虎贲,咔嚓咔嚓,抖动铠甲,跪满街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些贫民包括秦矮、秦射道士,一看这阵势都吓得浑身软,推金山倒玉柱般跪了下去。真没想到,这就是传说中青面獠牙禽兽不如的秦二世!王竹也不让平身,拉着脸喊道;“公子婴,你知罪吗?”
公子婴忙道;“知罪,知罪,臣救驾来迟!”
两个宫女过来搀扶王竹,被王竹铁青着脸推到一边;“不对,你的罪过比这个大多了。”王竹口气生硬的赛过铁棍。
公子婴一下子懵了::“陛下,臣不知——”王竹点头道;“朕先给你提个醒,你先记下,一会儿在找你算账,你的罪过是,治国无方,知情不报,法度有私。”
公子婴心里雪亮了!为啥?他做事一向严谨,兢兢业业,要说这辈子那件事对不起老百姓了,就是在梁钢身上,他实在是不敢去招惹皇后,主要,金殿上的皇帝是个喜怒无常的,动他的小舅子,谁知道有什么后果。
公子婴额头冒汗,却没有说破。
王竹道;“平身吧!”
王贲站起来,利剑出鞘:“都给我抓起来,快!”
两万铁甲虎贲,行动迅,圆形将廷尉衙门门前的贫民全部包围,水泄不通,一个也别想跑掉。
依照秦二世以前的作风,王贲沉痛的问了一句;“陛—下—是否就地格杀,还是空巷——”空巷的意思就是把整条街道上的人都杀了。
秦始皇和秦二世都爱干这种事,这也是法家的连坐决定的,像沧海君刺杀秦始皇的时候,为了捉拿凶手就曾屠城二十里,鸡犬不留。
“朕让你们来不是捉这些人的,他们没罪,不用格杀,不过,也不能走掉,桓燕何在?”王竹指挥从容。
桓燕在公子婴身后拱手;“陛下,臣候命。”
王竹指着廷尉府道;“把这里给我围起来,打开大门,让外面的人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