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二人对视,心下各有计较。
当夜,肥遗江下。
弄无悯散发舒袖,直往密室,待入,见堂内玉榻,仰卧一人,雪衣如故,形容生动,不是弄无悲,又是何人?
弄无悯短叹二三,上前静立,垂眉半刻,抬掌抚上弄无悲玉面,轻道:“赫连老儿对吾存疑,吾心早知,其难轻信。“边道,弄无悯边垂身,就地取座,仰面轻靠玉榻一侧,乌发四散,接道:”赫连老儿同知日宫交情匪深,无情之障目,确难如顾氏二仙那般易唬。“
“然,”弄无悯勾唇浅笑,“顾放怀自养默宫遁逃,已有月余,依其心智,早该往不姜山求援容身,其却迟迟未至,缘何?”
弄无悯径自摇眉,轻握弄无悲一腕:”无悲神陷射鬼术,吾便少一解意人。“
“顾放怀一生平顺,遭逢突变,心身俱损。未往不姜山,恐是进退首鼠,正自缩于暗处,筹谋报复。“话音初落,弄无悯嗤笑出声,竟是笑中带泪,抬手一揩眼角,轻道:”然其志轻,难有漆身吞炭之决;且其才疏,鲜见单刀赴会之能。养默少主,顾氏骄子,心气倒是难攀,惟欲一搏,断不愿假手旁人。如此一来,反中吾之下怀。吾便以逸待劳,待其现身知日宫,便可吹灰不费,斩草除根;只是那时,恐愈难同赫连老儿交代,反不如先声夺人,也算师出有名。“
弄无悯长叹,缓将弄无悲广袖一拉,再将面庞轻往其上,摩挲半晌,方道:“世上之事,多有悔之不及,然事到如今,追悔何益?现下细思,除却肩山,吾竟再无它处可去。”
踌躇少倾,弄无悯陡地抬声,切齿狠道:“若非弄觞阴魂不散,吾岂会疏忽如此,伐灭养默宫满门?”
弄无悯起身,左掌微抬,眨眉之间,一侧房内金乌丹应力而出,直往弄无悯掌心。
弄无悯转腕细观,金光灼目,宛若乾坤。
“无忧欲为愚城之主,当吾不知其所谓。”弄无悯少一侧目,朝金乌丹轻嗤一声,自语低声:“棋声未落,不短对弈之人。”言罢攒眉,心下暗道:吾便故作高态,将目荣华置于愚城暗牢,且看其怎生波浪。
此时,弄无悲形器虽困肥遗江下,七魄仍为吞命金鲤所衔,眼前所见,却无非千年前萱椿并茂之时,弄氏四人,一派和乐。
“知日弄氏,后继有人。吾之二子,象天法地,可堪大任!”
“仙人伧父,安乐为上。”
......
“兄长。”弄无悲仰面,见弄无悯笑靥盈盈。
“你我同源同相,兄长自当厚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