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能猜到管长安在想什么,不过就是窦芳仪自打进了宫就没承过宠,跟齐荣华一样,位份升到现在是跟着后宫大封一起走的。现在皇上正忙着,他为了一个窦芳仪搅了皇上的事儿,不知道皇上会不会生气。心里估摸不准,这才犹豫起来。
云裳正是不想因为这个惹了皇上生气,这才压着花容不让她出声,就让管公公头疼去吧。他伺候皇上这么多年,想来是有法子避过这一劫的,他们就没那么好的运气喽。
犹豫了一小会儿,管长安决定还是要通禀一声,抬脚往大殿走,侧头看了云裳一眼,只见她低头看着地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收回目光,抬脚上了台阶,隔着门轻声开口,“皇上,和时意刚送来消息,窦芳仪落水了。”
然后云裳就听到屋子里有声音传来,按照她们主子的心性,就算是皇上不上心,她也会念着窦芳仪曾跟齐荣华来做客的面子上催着皇上去看看的。云裳这个时候也抬脚踩着台阶到了殿门外,果然就听到主子在里头吩咐备水。
云裳连忙去茶水间喊了花容叫人提了热水过来,铜盆、巾帕、香胰子一件件的捧在手心,五六个工人一次站好候在门外。云裳打头站好,听这里头喊叫进了,这才推开大殿的门,带着人头也不抬的走了进去。
姒锦披了外衣,随意拢了拢头发,就忙着给萧祁穿衣裳,嘴里还说道:“好端端的怎么就落水了,我瞧着窦芳仪妹妹是个性子极好的人,可别吓坏了。”
窦芳仪是哪一个萧祁没什么印象了,说起来嫔妃落水这样的事情不是应当去找皇后吗?可是姒锦心善非让他去看看,只得憋着气起来,黑着脸洗漱更衣,压了姒锦不许出门在颐和轩等消息,这才带着管长安往凝翠阁去了。
萧祁一走,姒锦挥挥手让屋子里多余的人退出去,看着云裳就问道:“具体怎么回事儿,你可知道?”
“陈德安送来的消息,奴婢没机会问,不如宣他进来问问。”云裳低声说道。
姒锦点点头,“把人叫进来吧。”
陈德安在皇上走后,就在门外候着了,云裳出来叫人,他就赶紧走了进来。
“奴才给主子请安。”
“起来吧,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姒锦背后点了个软枕垫着腰,看着陈德安说道。
陈德安站起身来,也不抬头随意乱看,就那么低着头回道:“奴才先是去御膳房看晚膳,就让顺全去内廷府取上回送去重新上漆的炕桌。奴才从御膳房回来,顺全就半路截了我,说是听说窦芳仪落水了。于是我就跟他饶了偏僻的路赶过去看看,等我们过去的时候,窦芳仪已经被救了起来,送回凝翠阁了。奴才就私下里打听了一下,据说是窦芳仪被张嫔顶了嘴,两人不知道为什么吵了起来,张嫔一‘失手’就把窦芳仪推水里去了。”
姒锦眨眨眼,看着陈德安问道:“那张嫔呢?”
陈德安顿了顿,然后才说道:“张嫔‘失手’把人推下了水,为了弥补错误,当时就跳下水救人了。”
姒锦:……
这个张嫔还挺有急智,就是不知道是提前安排好的,还是真的是意外。仔细回想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时见过的张嫔,只是这人非常低调,跟窦芳仪差不多,在宫里几乎是没什么惹人注目的举止,就算是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也永远是那个坐在一角闷葫芦的样子。姒锦一时间还真想不太起来张嫔的长相,只隐约记得好像是个身量苗条的人。
没想起来,姒锦也就不勉强了,就看着陈德安又问道:“这事儿是‘意外’?”
陈德安就道:“这奴才没打听出来,不过素来没听说窦芳仪跟张嫔之间有什么纠葛。”
之前从无恩怨的两人,现在却突然之间吵了起来,然后还‘失手’把人推下了水。话说,为什么后宫的女人都这么热爱在水边谈话呢?
啧啧!
姒锦大约了解了经过,反正这事儿她也没资格插手管,就等着外头的消息就是。捂着腰皱皱眉,她现在需要休息,看着道貌岸然的男人,在榻上耍起花样来,也令人招架不住。
可怜她战斗值不相匹配的时候,简直被虐成渣。
她需要休养生息,努力备战!
一直到半夜的时候萧祁才回来,姒锦早就抱着软枕半倚在榻上睡着了。萧祁一进来就看到姒锦身上搭着薄被,半歪着头靠着软枕睡得正香,就放缓了脚步走过来,谁知道才到她跟前,就见她睁开了眼睛,“吵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