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只听见前边传来了一声冰冷的声音。
“下一个……”
倚琴的身子这才猛的软了下来,额头上的汗珠低落到了地上,她长长的松了口气,抹了抹额头上渗出来的汗珠后,抬起头在对上眼前那白衣少年冷漠而深如墨潭般的眼神时,身子抖了抖后,强忍着内心的惊惧,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直到她走到了外边,却依然心有余悸的瞅了里边的房间一眼,这个白衣少年的眼神,太可怕了,仿佛她的一切想法在她的眼睛里都是无所遁形一般,让人无处可逃。
倚琴步伐加快了几分,朝着外边走去。
一下午,她都只问三个问题。
第一,丑时到寅时,可有听到动静。
第二,这些日子,李家少爷可有什么与平日不同之处。
第三,平日里与谁往来。
可无论是在怎么问,甚至上到贴身奴婢,下到府内的低等奴仆,在第一个第三个问题的回答答案,全然都是一模一样的。都纷纷摇头答——并未曾听到任何动静,平日里少爷极少出门,只与贵胄公子往来。
她如今已然可以确定,他们必定是隐瞒了什么东西,倚琴在面对脖子上那把剑对她生命的威胁时,下意识的有过丝毫的犹疑,而后来脸上的表情也太过于肯定,可偏偏她那紧紧攥着的拳头却也和后来长舒一口气的模样,也代表了她之前心底是紧张而心虚的。所以她定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想到了某件事,但是对那件事却是忌口不谈。
若是只有一人如此,那便是个人问题,可若全府上下皆如此,那便是上面的人问题。
若不是李大人或者李夫人下了命令忌口不谈,府内全府上下的奴婢又怎么可能都统一口径甚至连形容的词语都一模一样呢。这个李夫人和李大人究竟隐瞒了什么事呢?
她的眼半眯了起来,脑海里一直想着这些天的这两个案件,所有的线索与细节都在她的脑海里打转。从她脑海中一样一样的飘过去,而在她似乎快要抓到什么脉络的时候,却又忽然断了,整个案件依旧如一团迷雾一般,让人看不透。
在审问完后,张尧看着旁边坐在椅子上阖着目养神的白衣少年那疲惫模样,有几分关切的开口:“简兄,今日怕是就到这吧……?再过几个时辰便到晚膳时分了,国老在府内怕是要等急了……”
一直站在后边的谷连霜也开口说道:“公子,要回府的话,那连霜替你去备马车……?”
简林安闻言,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半阖着眼疲惫道:“嗯,的确是要准备马车……”
她的话语顿了顿,抬起了眼,一双眸子里闪过几丝暗芒,她淡淡开口:“但是不是回府,而是去倚花楼,我们应当去倚花楼确认一下,那条帕子是否是清绮的所有物……”
那一条绣着牡丹纹样的绣帕。
张尧点了点头,道:“那条帕子,的确应当去确认一下,如今我们并不能确定这条帕子到底真正的就是清绮姑娘的所有物,还是凶手故意放在这吸引我们视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