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将要落地之前不知是收到他的念力感应,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极怪异地强行一振,再次昂首飞了起来,嗖的一声擦着他的头皮,斜刺里飞进了密林之中。
趴在地面上的宁缺伸出手指捏了个剑诀,发现飞剑已经脱念了自己的识海感应,一边骂着一边爬了起来:“这个不听话的小东西。”
便在这时,密林里响起一阵簌簌声,九师兄北宫未央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拿着箫管和那把飞剑走了出来模样看着十分凄惨。
九师兄走到宁缺身前,面无表情看着他,然后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又拿起萧管轻轻敲击了两下木剑……神情凝重说道:“小师弟啊,你没有这今天赋就不要勉强了……你再这样练下去伤着我们这些师兄师姐倒无所谓林子里的鸟都被你吓跑了,认来听我们的萧声琴音?”
宁缺强忍着笑意上前接过木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笑着说道:“九师兄,如果林中无鸟听妙音,那你吹一曲给小师弟我听听?”
湖心亭内,七师姐一边绣着花,一边哼着首绵软怡人的南方曲子,忽然只见她柳眉微挑,手腕一翻……指间捏着的细细的绣花针带起一道恐怖的破空声,极为精准地在右颊畔挑飞那柄不知从哪里飞过来的木剑。啪的一声,木剑落进湖中沉底。
宁缺气喘吁吁地跑到湖边,对着亭子里的她挥手致意,说道:“七师姐……你帮小师弟把那把飞剑喊上来可好?我今天已经下湖捞了三次了,实在是没衣服换了。”
七师姐柳眉微蹙,看着他说道:“懒得理你,堂堂浩然剑,居然被你练成了黄蜂尾后针,阴诡的厉害,如果不是后山里的人都有自保之力,只怕还真要着了你的道。”
宁缺愁苦说道:“七师姐,这也不是我想的啊,它不听话我能怎么办?又不能打它一顿。”
这话说的着实有些可爱,七师姐掩袖一笑,忽然间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手指微弹。
一声轻微的嗤鸣,宁缺忽然觉得自己的衣领上多了点东西,低头望去,只见一根寒光闪闪的细针,刺穿衣领停在那处,只差一分便要刺进自己的颈部。
他愕然抬首望向亭中的七师姐,心想隔着这么远距离,居然还有这样的准度和力度,这手针法玩的,实在是太恐怖了。
七师姐站起身来,望着他微笑说道:“你这个白痴,既然操控不了那么多天地元气,何必非要学飞剑,飞针岂不是一样?”
宁缺怔怔站在湖畔。
“针太细,催念力控参地元气如丝,要缠上去难度太大,最关键的是,这是比飞剑更小的小东西,想要感知控制起来,需要的精细度太高。”
“不能随便再试,木剑的头是磨圆了的,这针就算把它磨平,刺到人身上还是会痛,如果真要是扎到了哪位师兄,他们肯定不会像那只鹅一样,打我两下就罢休。”
书院后山的松林中,宁缺盯着手指间的那枚细针出神喃喃自言自语道,想着先前二师兄养的那只大白鹅被针扎了屁股后追了自己半座山,便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休息,必须先休息一会儿。”
他从松下站起,向更深处去……鼻翼微抽嗅着淡淡油腥的味道,轻而易举找到了在一棵古松下凝神手谈的二位师兄。
“牟兄,陪我下盘棋吧。”
五师兄看见是谁,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震惊说道:“小师弟!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宁缺老实回答道:“小师弟自幼便在岷山里学打猎想要在山里找一个人很容易。”
五师兄看了对面同样面如土色的家伙一眼,颤声说道:“八师弟,我是你师风……既然今天还是没能逃掉,那陪这个臭棋篓子下棋的任务,你就先顶一顶吧。”
某日。
宁缺没有练习浩然剑,而是在打铁屋内老老实实给六师兄打下手,从清晨到傍晚,不知道挥舞了多少记铁锤,即便以他的身躯强度也觉得浑身酸痛不堪。
六师兄解开赤裸身前的皮围裙,勺了一瓢水递给他,笑着问道:“究竟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
宁缺把水灌进腹内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说道:“师兄,七师姐她建议我可以尝试一下飞针但是飞针实在是太轻,很不容易掌握,所以想请教一下您有什么办法解决。”
“你虽然才不惑,但本命物总应该有些想法?”六师兄问道。
宁缺苦恼说道:“说来好笑……现在就是对银子的反应比较大,但总不能拿银锭当本命物。”
六师兄愣了愣沉默半晌后说道:“那我……给你打些银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