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睿闻言,沉吟片刻:“兴刀兵之灾,祸乱百姓非我所愿,但为了大晋的明日,为了长久的安定,也只好这样行事了,想来大连先生已经有了让杜?谋反的信心了。”
刘隗道:“无须杜?起兵,只需流民作乱,王敦就只能让陶侃出山了。至于流民……”
刘隗向戴渊。
戴渊犹豫了下,拜倒道:“主公,我可让手下兄弟前往荆湘一带联络江湖人士,为主公尽力。”
司马睿赞道:“善,那这件事情就由戴将军负责吧,我等着听你的好消息。”
解决了心事,司马睿又问刘隗:“大连,那幽州之事,我就全凭王敦解决么?”
刘隗想了想道:“那幽州王烈,其师刘琨素以长安为尊,恐其也追随其师。但主公切不可一力打压,毕竟他们现在和王敦也非联盟,否则只会让他们彻底倒向长安。
主公可秘密派信使,好言安抚他们,并善待谢鲲留在江左的家眷,还有谢氏一族也多多拉拢,这样谢鲲自然心怀感念,为主公尽心拉拢王烈。王烈不过是一个不及冠的小子,想来长安那边也不会重视他,而且他也未必能知道江左这边的真正意图,若主公这时拉拢,王烈岂不感激?而他,就可以做主公之外援,牵扯王敦精力,王敦一时解决不了他,就晚一时专心对付主公,主公以为如何?”
司马睿赞道:“善,就依大连先生之言,速速办理。”
随后戴渊和刁协先后告辞,刘隗犹豫了下,却忽然对将要离开的司马睿拜倒道:“主公,还有一语,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司马睿见刘隗如此,忙扶起他:“大连但说无妨。”
刘隗道:“若想让王敦不起加害主公之心,主公需速速接替大晋正统之位,而那时不用主公发话,自然有勤王之兵为主公效力。”
司马睿闻言,叹道:“年前刘聪本欲谋长安,大将刘耀已经屯兵河间,可是却被拓跋猗卢偷袭了左国城,现在刘聪被拓跋氏和刘琨牵制,根本无力进攻长安,我那位侄子却是春秋鼎盛的很啊,而且我们毕竟是一脉同胞,所以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再提了。”
刘隗想了想,道:“臣明白了。”
不要再提,却不等于不要去做,有些事情一旦走出第一步,就已经根本无后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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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陶侃那边接到司马睿的密信,陶侃回信一封,心中满是感激涕零之语,并表示一定终于司马氏,为司马睿鞠躬尽瘁。
而对于司马睿让他做好准备,并说他已经想办法让王敦重新启用他一事,陶侃虽是将信将疑,但此刻也只能静候佳音。
江左一系列的暗潮涌动,必将要引出一段波澜,可是远在幽州的王烈现在却根本没有时间考虑江左的事情。
一方面,幽州初定,王烈要和谢鲲、段疾陆誉等人积极协商,选拔真正的能吏为官,否则难免又出现石勒大兵一到,州郡官员皆降的场景,毕竟不是人人都如阳耽那般是为了保境安民,而且阳耽也不是主脑,才只好屈身侍敌。更多的人分明就是墙头草,不但投降敌军,甚至帮助敌军残害百姓。
现在的幽州,自从王烈在蓟城外用心怀叵测之辈的人头树立起一座京观之后,那些大小官吏却没有一个敢违抗王烈下发的命令。
而且王烈还在各个州郡设置了监察机关,总负责人依旧是白文,并且广发布告,宣布万民皆可投诉官吏贪污、**之事。
当然,必须是属实才可状告,若为诬陷,则严惩诬陷之徒。
一时间,一批庸吏被人状告下马,而对于空缺,王烈却是让各个州郡父老推选贤才,统一到蓟城考核,考核合格后则任命为官,最高可至县令。
郡守和长史则还是由王烈、谢鲲他们上报朝廷后任免。
这期间,被王烈派往营州以北宇文部游说的阳耽也终于返回蓟城,他这次的拜见十分顺利,阳耽口才了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加之当日王烈入驻蓟城和慕容?的那番对话很快被传到了宇文素怒延的耳中,宇文素怒延果然大怒,就此死心塌地归顺王烈,在放下了心理包袱后,这次更和阳耽一起回到蓟城,向王烈和谢鲲谢罪,表示自己一时糊涂,受了奸人蛊惑,所以才没有及时救援王浚。
王烈却是好言劝慰,又给了他一批粮草,宇文素怒延见王烈如此坦荡仗义,却是更加对王烈信服。
随后,谢艾和苏良带领的大军及近万俘虏,还有相随而来的万余户十几万民众,也回到了平舒,谢艾和苏良更亲自带着佛图澄等人来到蓟城拜见王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