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看着这陌生的城墙,心情颇为激荡。
时隔五百年,他终于又回来。
这虽然是全然陌生的京城,与五百年后的繁华都市截然不同,可这到底是京城。他这个身体是松江子弟,可客居的灵魂却难对松江有什么归属感。
只有到了京城,即便透过五百年的距离,这里也是沈瑞所认可的故乡。
朝阳门外,马车随着蜿蜒的车队缓缓前行。
沈珏已撂下车帘,扭头望向沈瑞,不由惊讶道:“瑞哥,你哭了?”
沈瑞被沈珏这一打岔,收起激荡心情,拍了他脑门子一下:“好好的哭甚?”
沈珏揉着脑门嘀咕道:“还嘴硬呢,瑞哥方才模样瞧着比哭还难看”说到这里,打趣道:“是不是想家想的哭了?快与我说说瑞哥没出过远门,一时想家也是有的,我不会笑话你的,不用在我跟前强憋着。”
沈瑞白了他一眼:“既去族亲长辈家做客,珏哥规矩是不是也当守起来?省的让长辈们笑话我们不知礼。”
沈珏虽不甘不愿,可还是点头怏怏道:“晓得了,瑞……瑞二哥……”
车厢里的世界再次清静了。
马车缓缓启动,通过了城门,传来道路两侧喧嚣声。
又过了有两刻钟,车厢外喧嚣声渐消,马车放缓了速度,吴妈妈过来传话:“太太先去何家送表小姐、表少爷回去,吩咐小哥们不必下车,改日再带小哥们过来拜会亲戚。”
沈瑞、沈珏应了。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马车停了。
沈珏心中好奇,将车帘掀开一条缝隙,往外望去,只看到两侧高门林立,不远处大门外一堆婆子婢子簇拥着一对中年夫妇,旁边站着一玉树临风的年轻人,再有就是何泰之与那位依旧带了面巾的何家小娘子。
因大门外不是寒暄地界,随行的又有千里迢迢来的远客,徐氏将一双外甥交到幼妹手中,便同何家诸人作别,携了族侄们往家里去了。
目送着徐氏一行的马车消失在胡同口,何家一家人方回转。
小徐氏一手拉着女儿,一手拉着幼子,满脸心疼不已。
待一家人回到上房,何颖之已去了面巾,对着父母福身下拜道:“女儿不孝,累及爹娘跟着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