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璃先前并不知道顾卿晚从秦御身边逃走的事儿,他还以为是秦御没保护好人,使得吴国公有机可乘,这才致使顾卿晚陷入危险的。
不过他派人按顾卿晚提供的线索,查找庄悦娴的下落时,却将先前的事儿了解的八九不离十。
此刻见顾卿晚一听庄悦娴所在的宅院外有人暗中盯着,她就立马放弃了前往和庄悦娴汇合的心思,苏子璃不由微微眯着眼睛打量起顾卿晚来,半响才忽而一笑,凑近顾卿晚,道:“那些暗中盯着宅院的莫非是燕广王的人?”
他突然凑过来,一张脸差点撞上她的,顾卿晚被吓的忙忙往后仰,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如山的道:“我怎么知道呢?也许是吴国公和周家的人呢,所以我还是莫去寻大嫂的好。”
她并不想让苏子璃知道她和秦御的纠缠关系,万一这苏子璃再以为拿捏了她,能和秦御交换或威胁什么,她岂不是要危险了?
见她眼底防备极重,苏子璃嗤笑一声,懒洋洋的靠了回去,只是饶有兴致的瞧着顾卿晚,道:“京城有流言,说燕广王得了个男宠,珍之重之,和那男宠每日里同进同出,同床共枕,恩爱非常,如今瞧着倒是燕广王自作多情,一厢情愿了。啧啧,顾姑娘连燕广王那等人物都瞧不上眼,却不知还有何人是能入眼的?若说顾姑娘心中还记挂着从前的未婚夫君娄世子,姑娘如今却又同样避着娄世子,当真是让爷猜不透啊。”
顾卿晚被他一双明锐的眼眸盯视着,又剖析着她的感情,浑身不舒坦,站起身来,道:“恪王殿下日理万机,小女子的事儿便不劳您费心琢磨了。先前殿下可是答应我了的,如今左顾而言他,东扯西拉的,不会是不想认账吧?”
苏子璃高高挑起眉来,道:“最后一个问题,顾姑娘回答了,本公子便立马让人护送姑娘去沧州。”
顾卿晚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示意苏子璃问,不想苏子璃却问道:“那狼群是怎么为你所用的?”
顾卿晚愣了下,顿时失笑,道:“公子真的想太多了,狼群怎么可能为我所驱呢?我不过一个闺阁女子,实在没那么大的能耐,不过是吴国公伤了一匹狼,我心生怜悯,趁他们不注意给那狼包扎了伤口,却没想到那狼竟然知恩图报,这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苏子璃盯视着顾卿晚,就见她神情坦然,半点不像在说谎的样子,他虽然觉得不大对,可仔细想想,却觉得顾卿晚说的也对,她一个闺阁女子,若非那狼知恩图报,她又有什么法子能驱赶狼群呢。
没再难为她,苏子璃只击了两下掌,便有四个穿苍青色衣裳的男子进了花厅,他吩咐道:“尔等送顾姑娘去沧州,听她吩咐,待她安置好,不需要你们时,再回来复命。”
“是。”
几人应命,顾卿晚眉目含笑冲苏子璃略福了福身,转身便往外走。
没走两步,却听身后苏子璃道:“若是往后有什么难处,可以往京城通安镖局传信王三爷。”
顾卿晚闻言脚步顿住,怔了下,眸中闪过些暖意,回头看向苏子璃,道:“多谢你了。”
苏子璃却只摆了摆手,一副不耐烦的模样,道:“到时候别忘了报上姓名,就说是催命丫头有难!”
顾卿晚闻言又挑了挑唇,道:“告辞。”
沧州离京城路途遥远,顾卿晚虽然是会骑马的,但她这具身体即便经过这些时日玉莲花蜜的滋养,也还是经不住这样长途跋涉的骑马折腾,故此便准备了马车,苏子璃派给她的几个人,只一人在明充当车夫,其他人皆在暗处,一路往沧州急赶。
五日后,一行人到了前往沧州所必经的文城,进城时正是傍晚时,因已急赶了几日的路,顾卿晚便想着在这文城休整一夜,也让马匹养养精神,补充些干粮等物。
她和明处的护卫苏庆便寻了处客栈落脚,顾卿晚这一路早就扮回了男子打扮,回到客房沐浴更衣,洗去浑身风尘后,她便到了客栈的大堂中用膳。
此刻街头已经挂起了灯笼,客栈的大堂也点起了灯,不过这文城南来北往的旅人多,傍晚来打尖住店的客人也多,便天黑了,却还热闹的很。
大堂中吃饭的人不少,说着闲话,更有南来北往的商人们交换着各地的消息,顾卿晚正是因此才专门来这大厅中用膳的。
她本漫不经心的听着,却忽而就闻有人竟说起了沧州的一些消息。
“老哥此话当真?那么多的凶犯都逃逸了,那如今沧州岂不是乱了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