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听余青叫他楞特大师,明知讥讽,不怒反喜,洋洋说道:“余六侠夸赞了。”
余青冷笑一声,话风陡然一厉,道:“只是楞特大师想要扬名称雄,首择我七人,未免太过于看中了吧。”
弓未冷走到身旁的一张椅子坐下,淡淡地道:“余六侠说笑了。老夫既未针锋淮阴七秀,七位也不是首选之人。”
冷面观音赛雪盈插口道:“弓先生数年前既已隐遁江湖,在蒙古也已是名财两得,如何人心不足,扬言要踏平中原武林?”
其时大宋江山沦陷已有数载,但忽必烈最为瞧低汉人,又为树立威信,每几攻下一座城池,便要大开杀戒,下令屠城,是以汉人对蒙古人恨之入骨,河山虽败,却未曾对元人统治点头肯予。就连之前吕顾黄三人上梧桐岭时,那两个黑衣汉子也称作是“大宋男儿”。
弓未冷眸子中精光一闪,道:“尊师在世之时,老夫与他有些交情,所以今日来看看后生小辈!”
六人一听“尊师”二字,神色大变。何少陵道:“在世之时,这么说,家世确实已经过世了?”
弓未冷斜眼看了看他,突然发笑:“淮阴七秀枉自为人之徒,竟然连自己师父生死都不知道。哈哈!”
何少陵眉目一沉,便要发怒,但念及此事光头师父,便强自忍住,颜色稍为缓和道:“楞特大师若是知道一二消息,烦请告知,我兄妹七人感激不尽!”
弓未冷道:“尊师十二年前,就死在崂山了,各位都不知道么?老夫每次念及,都要伤怀好一阵子呢。”几人想他哪有这么好心,但自从十四年前师父隐匿江湖,此后毫无音讯,想来多半是真的。当即哑口无言,黯然神伤。
在几人之中,他们师父教授武功的,只有六人,而“千锤手”曲凌的功夫,全部是余下六人所授。
忽听弓未冷道:“中原武林,已不复当日风采,放眼天下,为非作歹之徒辈出,弓某并非是要踏平武林,而是作为武林中一份子,要惩治惩治中原武林中的败类。”
铁杖无生何少陵悄无声息地将手中大缸置在地上,冷冷笑道:“好冠冕堂皇的话语哪。弓先生说是我中原武林败类层出,不知有哪些败类,比得上弓先生为非作歹?”
他自称“我中原武林”,并非说“中原武林”,显已不将弓未冷算作中原武林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