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嫊在她的扶兰院躺了五天,这其间太后派人来看过她,裴昭仪虽忙于六宫之事,也亲来探病,就连卢德妃也差了个小太监给她送了一堆补品,对裴婕妤不顾自身体弱,每日坚持不懈的给皇帝送茶点的精神进行了高度赞扬,并代圣上对裴氏予以诚挚的谢意。
话虽然说的好听,但连扶兰院扫地的小丫头都能听出来德妃娘娘这是在幸灾乐祸的嘲讽她家主子没脸没皮上赶着往永安宫跑了一个月,还是没抱上弘昌帝的大腿,连马蹄子都没拍上。
于是,本来太医说三天就能痊愈的小恙,在谢过卢德妃送来的赏赐后,又过了两天才全好。
裴嫊病好的第二天,就去永寿宫给太后请安。她一脸忐忑羞愧地低着头,小声道,“都是嫊儿没用,让姑母失望了。”
裴太后倒是一脸和蔼地把她从地上拉起来,“你身子刚好,快起来吧,来坐在哀家身边。”一边拉着手细细看她气色,叹气道:“唉,这些天来真是苦了你了,又病了这几天,这脸都小了几分。回头我让人给你送去些上好的药材,好好补补。”
裴嫊用帕子拭了拭眼角,红着眼圈道:“嫊儿也不知是哪里不入圣上的眼。嫊儿所制的那些茶点,连姑母都是赞不绝口的,就连圣上身边的长喜公公都被我的茶点打动了,答应去帮我在圣上面前说几句好话,可是为什么……?姑母,是不是圣上不喜欢我们裴家的女子?”
太后起先一直面色平和,听到她最后一句却骤然变了脸色,怒道:“不许胡说,我们裴家的女子哪里不好,既然当年姑母能入得了先帝的眼,那么如今也一定会有一个裴家女儿入得了他的眼。就看你们是不是够用心,有心计,会手段,能笼络住男人,一个不行,那就再送一个进来。”
裴嫊和裴婧吓得赶紧站起身来,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垂首而立。
太后又放缓了语气道:“嫊儿,你也不要灰心,不过才试了两次而已,你不妨再多试几次,卢珍那个贱人的话,你也不要过于放在心上,要知道在这宫里报复一个女人最好的法子,就是把她的宠爱给夺过来。好好想想你们接下来该怎么去争宠,好了,姑母也乏了,你们都下去吧。”
出了永寿宫,裴嫊陪着她堂姐一路往瑶光殿行去,婉拒了裴昭仪让她过来一同相商宫务的提仪。只说自已刚刚病愈,又素来没有理事的才干,一切都还要倚靠昭仪娘娘来主持大局。裴昭仪本就是表面上意思意思,见她推辞正中下怀,也不再多说什么。
眼见已到了瑶光殿门口,裴嫊正要道别,却见一个宫人打扮的宫女奔到面前,跪在裴昭仪面前道:“奴婢参见昭仪娘娘,婕妤娘娘,还求二位娘娘救救我家才人。”说完便不住磕头。
裴嫊认得她是流光阁郑才人的贴身宫女添香,曾给她送过一次书的。便开口问道:“你家才人怎么了?”
添香哭道,“我家才人病了,已经病了十多天了。”
裴昭仪看了裴嫊一眼,不紧不慢地道:“当日你一来报郑才人病了,我便派了医士前去给她瞧病,王医士来回禀说郑才人不过体弱,素不耐热,并无大碍,自来病去如抽丝,只要再好生调养一段时间便会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