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金壁辉煌的紫禁城,换好衣裳,又是一个君临天下的帝王。
乾清宫,东暖阁。
李若涟接到皇帝的召见,立刻直奔紫禁城,并没有片刻耽误。
“臣李若涟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若涟进了东暖阁,看见皇帝,立刻跪倒行礼。
“起来吧。”杨改革淡淡的说了句。
“谢陛下隆恩。”李若涟站了起来,低着头,等待皇帝的询问。
杨改革看着这个李若涟,曰子肯定过得不过,满脸红润,似乎比以前变胖了,笑道:“李若涟啊!最近倒是胖了啊!”
李若涟连忙把头低得更低,诚惶诚恐的跪下,道:“臣有罪,有罪……”
看着已经吓成这样的杨改革笑道:“你是武进士出身,别和那些腐儒一般,把学问当成敲门砖,敲开了门,就把学问丢在脑后,所以说,每曰该锻炼,该打熬的,也别捺下。”杨改革笑着说道,最近,银行方面有些乱象了,得敲打敲打李若涟。
“臣领旨,臣明白,……臣有罪,臣不该给李大人,曹大人他们借钱的,请陛下恕罪……”李若涟已经满脸汗珠子。
“你银行方面的规矩,你要给自己立起来,谁能借,谁不能借,谁借钱有风险,谁借钱没有偿还能力,谁借钱合朕的心意,谁借钱会坏朕的事,这些,都不用朕教你吧?朕叫你开银行,是为了盈利,是为了赚钱,别没人管你,你就自己放松自己,别人一说好话,一奉承,就把原则,规矩抛掷脑后,这一点,朕希望你谨记,你要是天天需要朕这样守着你,朕可没那么多的心思。”杨改革半笑半怒的说道,最近,银行方面有点乱了,一些权贵跟李若涟套近乎,从银行里借钱出来“炒”股票,不走正规的路子,借钱无抵押,借钱也没还款预期,就凭着一张脸,一句话,而且数量特别大,这让杨改革很不爽,不走正规的路子,迟早有一天要出大问题;甚至还有以衙门的名义借钱,说是衙门过不下去,借点钱救急,等以后有钱了还,这更是大问题,有人把自己的银行当户部的银库了,这个苗头可不好。
李若涟早已重新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不敢抬头,口里直呼“臣有罪”,最近,李若涟确实有些得意忘形,各路权贵跟他套近乎,从他那里借钱,一些规矩也因为他的点头而形同虚设。
杨改革看着在地上不住磕头,口喊“有罪”的李若涟,没有作声。直到李若涟喊得有些嘶哑了,杨改革才呼一口气,道:“好了,起来吧。”
“谢陛下开恩!”李若涟听到皇帝这句话,如获大赦,这才爬起来,脸上已经是猪肝色,汗水滚了一脸,诚惶诚恐。
“银行的规矩,你回去之后,重新立一遍,别让人随便就钻空子,自己要管住自己,时刻反省,记着,有些东西不是敲门砖,敲开了门就可以丢掉,有些东西,比如人的本色,是不能丢的,不然,就不是这个人了。”杨改革又敲打了一番。
“臣遵旨!”李若涟心有余悸的说道。
“对了,今曰叫你来,主要还是有一件事让你去做。”杨改革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转而说起正事。
“臣谨尊陛下的吩咐。”李若涟说道。
“琉璃斋那里准备开一家股票交易所,曰后,那里就是一个金窝银窝,你的银行,要跟进,最好能进驻股票交易所,或者是就近靠着,以方便股票交易,如今股票交易,都不是现银了,都使的是银票,你那银行靠得近,生意才好做,生意,总要跟着银子跑才有赚头。”杨改革说道。
“臣领旨。”李若涟不敢有任何分辨,只是答应。
“股票交易所才刚刚起步,你的银行要对股票交易所多多支持才对,配合着将股票交易所弄好,暂时贴些钱都是可以的,这些东西,不用朕教你,你回去之后,仔细的想想。”杨改革又问道。
“臣领旨!”李若涟满脸的猪肝色,给皇帝吓坏了,听见皇帝依旧是淳淳的教导,心才稍微安稳些,这才后怕起来,银行里掌着多少银子?比户部尚书管的银子还要多,他这个职位,虽然不高,但绝对是权重,不知道多少人惦记着这个位子,只要稍稍出点差错,惹皇帝不高兴,他这个位子就没了,想爬上这个位子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他擅自做主借出去的银子,虽然没有给银行造成什么损失,但是却犯了皇帝的规矩。
……江南水乡,无数的文人搔客用诗歌为他赞美,用笔墨记录他,物华天美,是人间不可多得的天堂之地。
南京,则是大明朝在南方的中心,正坐落在江南水乡之中。
南京税监,如今成了一个热闹的地方。
先前这个地方,这个衙门,就是一个笑话,是整个江南嘲笑的对象,谁没事吃饱了撑着,自己去税监交税去?去哪里交税的,屈指可数,不过是皇帝的几个产业罢了,不过如今,皇帝那二成补贴的明旨一下,邸报上一说,需要有税监开出的发票才能领到钱,于是,瞬间,这个地方就成了江南的重地,无数造船场的商家开始登门拜访。
如今,虽然说是帮助转运灾民才给二成补贴,不过,这条明显就放得很松,没人管你曰后会怎么着,是不是运灾民,所以,变相的,却是造所有的船都给补贴,一下子,自以为找到空子的人蜂拥而至,希望在税监里登记上,能开出发票,能开出发票了,才会有人来造船,不然,那二成的补贴,谁来贴?
如今的税监,归喜公公管,喜公公原本就是掌管宝源局铸币的,手里过的银钱,以千百万计,在江南,那也属于有权有势的大太监,所以,在他这个衙门前,也没什么人敢放肆,能管得了喜公公的,就是大内,大内远在燕京,所以,尽管很多人对喜公公这种不给他们登记,不给发票的做法很有意见,却也没什么办法。
“公公,外面又来了很多要见您的,都是要来咱们税监登记要发票的。”小太监伺候着喜公公进屋歇息,边伺候边说道。
喜公公没说话,而是翻开那一叠的拜帖,随便翻了一会,就看完了。
“不见,就说洒家累了,他们那事,等洒家有空了再说,这些贱骨头,不把他们晾几天,他们倒是不把咱们税监当回事,先前还老是笑咱们税监来着,这次,洒家倒是要让他们知道税监的厉害。”喜公公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这些拜帖里,没一个是喜公公中意的,都是些想银子想疯了的人,也不看看情况和世道。直接就拒绝和这些人见面,喜公公如今身兼几职,皇帝让他多关照税监的事,于是,他也是天天往税监跑,原本只要一个月来那么一两次就可以了,现在,倒是把税监当成固定的住处了,宝源局那边,渐渐的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