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算不考虑后勤运输问题?那我们现在拿到这批粮草军饷没有?”胡国柱大吼问道。
“这个……。”卢胖子呆了一呆,答道:“那我们可以顺江而下,以战养战,一路就地掠粮,先取江南,然后再北伐!”
“那你还请岳父即刻起兵,直接杀入京城给世子报仇?”胡国柱大怒问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蠢了?连这些最基本的东西都不懂了?再胡说八道一句,老子现在就收了你的兵权,撤了你的官职,撵你回云南大理种地去!”
卢胖子满脸羞愧的低下脑袋,不再说话,胡国柱却余怒未消,指着卢胖子呵斥道:“亏你还被我们寄以厚望,岳父还亲口说过要把你留给儿孙当做擎天栋梁,你就说这些蠢话来报答我们?马上起兵杀进京城活捉满狗皇帝,这样的蠢话,也亏你说得出来?老子简直怀疑,你以前提出那些见解方略,到底是不是你想出来的?你给我滚,现在就……。”
胡国柱破口大骂着,一只手却忽然按住了他,胡国柱惊讶回头一看时,却见阻止自己继续辱骂卢胖子的,赫然就是刚才还在怒发冲冠的吴老汉歼。吴老汉歼摇摇头,表情颓然的说道:“国柱,不要再一峰了,你还没看出来,他是变着法子的劝老夫冷静?”
被吴老汉歼这么一提醒,胡国柱这才猛然醒悟,发现自己应对卢胖子的胡说八道间,已经把最为正确也最为冷静的判断,灌输到了吴老汉歼的脑海之中,让气头上的吴老汉歼已经重新冷静了下来。惊讶之下,胡国柱难免钦佩而又感激的看了卢胖子一眼,略一点头,用眼色向卢胖子表示感谢,那边汪士荣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暗骂天下怎么还有如此油滑之人?卢胖子则轻轻笑笑,心道:“不用谢我,我也是向华西列夫学的,斯大林那个老顽固发飑冲动的时候,华西列夫也是每一次都用这招摆平斯大林那个老顽固的。”
“到底还是一峰啊,也只有你了,在这时候还能让老夫冷静下来。”吴老汉歼长叹一声,在胡国柱的搀扶下无力坐回原位,又拿起康麻子那张亲笔手令仔细看了许久,咬牙切齿半天,这才嘶哑着嗓子问道:“说吧,老夫应该怎么处理此事?”
“岳父,这张手令虽然只是轻飘飘的一张纸,但是对我们来说,却等于无价之宝。”胡国柱面带狰狞,狞笑说道:“岳父只要把这张手令公诸于众,满狗皇帝的威信立即荡然无存,不要说汉人百姓了,就是满狗那边的军队核心八旗骨干,也肯定得士气大泄,对满狗皇帝彻底丧失信心。同时主动权也完全归于我军,我们想什么时候动手就什么时候动手,师出有名,世人无可指责。”
“学生斗胆,请王爷将鳌拜全家留下。”汪士荣拱手说道:“事实证明,鳌拜确实没有参与杀害我们世子一事,满狗皇帝却栽赃嫁祸到他头上,如此恶行,天人难容,王爷若将鳌拜全家留下,届时真相大白,再顺便赏他们一点官职俸禄,立即可以占据道义上风,即便是满狗,也不得不钦佩王爷的公道无私,对于我军离间敌军与招降敌人,有着无穷无尽优势。”
“这么说来,你们都反对老夫现在就动手了?”吴老汉歼沉吟问道。
“岳父,大丈夫能屈能伸,退一步海阔天空,暂且忍耐,对我们益处无穷。”胡国柱沉声说道:“如今满狗朝廷那边已经答应支付三千五百万两纹银的军饷和五百万石粮食的粮草,我们如果立即将这份铁证公诸于众,只会让这笔至关重要的军饷粮草打了水漂,反倒不如暂且忍耐,佯做不知此事,先把军饷和粮草拿到手,迅速提高我们的军队力量和弥补钱粮短板,然后再动手发难不迟。”
“金吾将军言之有理。”汪士荣附和道:“届时我们出示这份铁证忽然发难,既可以杀满狗一个措手不及,又可以让世人无可指责,还可以沉重打击满狗皇帝威信,使之内部陷入混乱,我军乘机攻城略地,定鼎中原。”
吴老汉歼微微点头,又将目光转向卢胖子时,卢胖子又是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完全赞同胡国柱和汪士荣的见解,吴老汉歼这才拍板道:“那就这样吧,这份铁证暂且不要公布,等到时机成熟再说。一峰,你也向孔四贞传达本王钧旨,告诉她,本王很感谢她的这个东西,叫她留下来,本王照样把她当女儿看待。”
“回祖父,十分遗憾。”卢胖子垂头丧气的答道:“孙婿本来也这样告诉了四格格,可四格格现在已经是心如死灰,觉得自己再也无缘见人,只等回到京城后再了解完一桩心愿,就将浪迹天涯,寻一处偏僻地方削发为尼,永伴青灯古佛去了。她还说,她对不起祖父你老人家,只求祖父你看在她的微末之功上,将来不要派人寻找于她,不要让她再出来遭受世人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