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伽罗对姚希若还是心存忌惮的,总觉得这人来乌蒙绝没有好事。
另外。顾琼上次的来信中,曾经提到的那件事,也让顾伽罗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有时甚至猜想。阿卓所说的那位‘高人’,背后隐藏的黑影也与姚希若有关。
不得不说。顾伽罗的直觉还是蛮靠谱的。
距离水西一百里的驿站中,齐勤之一行人终于安顿下来。
傍晚,几人用过不算丰盛的晚饭,梳洗一番,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赶了两个多月的路,又是颠簸,又是流寇,又是劫匪的,饶是齐勤之四人身体健壮,也有些吃不消。
尤其是阿朵,她的肚子已经七八个月了,一路上吃不好、睡不好,还要时不时的面对流寇劫匪的骚扰,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除了一个大肚子,阿朵的身上竟没有多少肉,脸色灰突突的,头发干枯柴黄,分明就是个营养不良的村妇,哪里还有半分昔日展家大小家的风姿?!
齐勤之心疼妻子,盯着她吃了晚饭,便亲自去灶间提热水,帮阿朵泡脚、净面。
姚希若也非常周到,又是帮阿朵诊脉、针灸,又是帮她亲自熬补药,一路上很是照顾。
哪怕阿朵心里清楚对方不是什么善茬儿,却也忍不住心生感激,要知道,如果没有姚希若出神入化的医术,阿朵未必会流产,但肯定会更加凄惨。
现在的她,看着憔悴,身子和腹中的胎儿都很康健。
单冲这一点,阿朵对姚希若的态度也亲切了几分,几乎都要忘了在诏狱里亲眼看到的那一幕、直接将姚希若引为知己了。
“……脉象还好,我再去炖一盅安神的药,你吃了药,夜里能睡得安稳些。”
姚希若照例给阿朵诊了脉,柔声细气的闲聊了几句,便亲自下去给她熬药了。
阿朵满面含笑,连声说着感谢的话,最后冲着身侧的侍女使了个眼色。
侍女会意,赶忙恭敬的送姚希若出去。
“阿朵,姚氏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很不必对她掏心掏肺的,”
齐勤之从堂屋进来,见阿朵脸上还带着感激的笑,不禁冷哼一声,沉声提醒道。
阿朵见他来了,笑得眉眼弯弯,柔声道:“知道,我会小心的。多谢大爷这么关心我……”
但她心里却有些嘀咕,她戒备姚希若,是因为亲眼看到了婆母自杀的场景。
可、可是齐勤之并不知道诏狱的事,他为何对姚希若有这么大的意见?!
一刻钟后,那侍女悄悄的回来了,正巧齐勤之去对面厢房找齐勉之说话,侍女便凑到阿朵耳边说了几句。
“哦?她在灶间偶遇了一个借宿的年轻妇人?两人还谈得很投机?”
齐勤之不在身边,阿朵也就没有端着那副温柔贤惠的模样,反而一副冷静骄傲的神情,下巴微扬,语气中带着嘲讽:“这么巧?”
怎么可能?
姚希若可是个比任何人都骄傲的人,骨子里她谁都看不起,又怎么会跟一个陌生女子‘一见如故’?还‘相谈甚欢’?
侍女躬身垂手站着,并不敢插言。
阿朵思忖片刻,扭头在侍女的耳边说:“暗中派个人盯着那年轻妇人,我要知道她的身份和来历。”
侍女赶忙应了一声。
忙了一日,阿朵也累了,掩口打了个哈欠,又想起一事,吩咐道:“对了,再派两个人去前头探路,看看能不能碰到水西那边的人。”
阿朵两天前刚给家里写了信,家里应该会派人来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