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霜照勉强又虚弱地笑了笑:“无所谓。我只记得那夜你对我说你要处置我,还说不把我利用透彻就休想让我死。今日你来找我,想必是有了打算。”
“这几天在牢里,你就净想了这些?”陆清容侧身不再看她,随意走了几步,“不过你猜对了。我来见你就是想好了如何处置你。”
“你说。”沈霜照脸色虽然因病变得极为难看,可笑意更甚。
陆清容也浅浅地笑着:“三年前李家药铺的命案确实是我所为,那伙计也是我杀的。当时药铺里有两个人,除了伙计就是那药铺老板。你可知那药铺老板去哪儿了?”
“被你们带回了沙海。”
“没错。他还活着,而且——他就在这地牢之中。”陆清容说。
沈霜照:“你与我说这番话是何用意?”
“我之所以让他活着是因为他对我、对我爹尚有一丝用处。若他没了利用价值,下场定同那药铺伙计一样。”
沈霜照轻轻地摇头:“那——我于你,还有利用价值吗?”
陆清容又凑近她,两人贴得很近,沈霜照急促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
“大概是没有了。”陆清容挑眉,魅惑地牵唇一笑。
“要杀了我吗?”沈霜照格外平静。
陆清容直起身子,又与她保持距离,也不知把话扯哪儿去了:“你要离开我了,若说我有遗憾,兴许就是你我相处了这么久,你还是不了解我。”
“你的城府太深,我所探及的恐怕一半都不到。”沈霜照苦笑,“当然于我而言,你也一样。”
“你小瞧我了。我可是将你的心都摸透了。”陆清容懒懒地甩出几句听似无关的话,这是一场心不在焉的交谈,“也罢也罢。你就要上路了,不如再让我利用一把?”
沈霜照幽深的眸子注视着她再也说不出任何话。
陆清容也没心情等她回应,掏出一小瓶药粉,涂了些许在沈霜照脸上:“上次用无垠水里提出的药引制成的疮药效果不错,可惜过程太痛苦了。我做了改进,你试试?”
沈霜照半垂着的眼皮在她说这番话的时候彻底闭上,意识将要涣散时只闻到了陆清容身上的冷香。脑中最后所残存的一点印象就是陆清容那张蒙着面纱令人永远也看不透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