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话放出,立马恼了孔融身边一员战将。
“呔!此人好生狂妄!”那人大叫一声,扯马走出,向孔融一拱手,说道:“大人,请让末将与贼人一战!”孔融抬头看了一眼,原来是爱将宗宝,心下便是犹豫起来。想来他身边难得有几员战将,而宗宝跟他日子也不少,对他颇为忠诚,他对他也很是看重的。如眼前的局面他哪里看不出来,这贼人文丑好生厉害,便是宗宝只怕也不是其敌手,是以不想让他冲出去送死。本想不让,但一想田楷一方接连损失了数员战将,他这边要是不派出几个意思意思,又实在说不过去。只是,要放宗宝,实非他心里之所愿,这却如何是好?
也就在他犹豫之时,宗宝却已经出战了。
宗宝身为孔融爱将,被孔融宠惯了,脾气是有的,哪里听得下文丑嚣张的话?虽然他是看见文丑的厉害了,也心知此一出战必将是九死一生,难逃性命,不过他同时对他自己的武功也很是自负,并不以为他就能输给文丑。是以,他等不得孔融的是否答应,放下一句话,立即是扯马挺枪,直接杀奔了过去:“贼将休要猖狂,欺我北海无人耶?你宗宝爷爷在此,这就要让你看看你爷爷的本事!”
刷!两枪相交,两马相错,各出了一枪。
这一枪,文丑并没有觉得什么,顶多觉得眼前这厮比起先前几个窝囊要好得多,力气不小,反应也算灵敏,除此无二。倒是宗宝,虽只一枪相交,却足以让他震撼。敌人刚才那一枪举来,虽然他早已经有了准备,然而当他一枪应付下去,却分明显得十分的仓促,一个不好差点就被敌枪给扫落下马。而两枪相交过后,他的虎口仿佛被对方打在他枪上的力道给震碎皮肉,而手臂也是受了对方力道的冲撞,震麻难受,差点一个不稳,长枪就要脱手而飞。
头额上,汗珠滚下,捏枪的手臂,微微颤抖。
但宗宝并没有认输,也并没有气馁,立即是扯着马,喊着杀,望着文丑这边直冲而来。文丑鼻子一哼,亦是一句也不说,挥起长枪,望着宗宝身上就是好一抡的狂杀。刷刷刷,咚咚咚!长枪在上面走着,马匹在胯下攒动,两人这一杀,血光四起,尘埃腾空,只看得他人眼里都是一片迷乱,瞬息之间紧张得呼吸都为之片刻窒息。
“啪!”一枪起,血飞舞,厮杀中的两人,在走过了十几个回合后也终于分出了胜负。
宗宝,口里狂喷出一口血,手抚着肩膀上的伤口,拖着长枪,拽马倒走,直接逃回了本阵。文丑收了枪,看看贼人的士气已经差不多崩溃了,他是二话不说,再次手举长枪,枪尖望前方一指,喉咙里咆哮出一字:“杀!”
杀字震天动地,立即引得他身后无数人马攒动。
“不好!”在看到宗宝吐血而出的那一刻,孔融的心一紧,本能的扯马上前两步,对于宗宝的伤势极是关心。然而,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宗宝这一败,他们一方的士气再跌,哪里还有功夫理会个人死活。田楷脸色一变,眼看贼人在杀败宗宝后就要挥军攻击,他也立即喝令左右接战。虽然是有许多人马杀了上去,然后,在接触文丑军的那一刻纷纷溃败,显然是士气低落,无法抵抗。田楷心知再要鏖战下去,只怕自己这边要吃亏,立即是劝住孔融,与孔融说道:“贼人气势嚣张,我等可暂回城,避开贼人兵锋!”
孔融看看宗宝逃回阵来,心下稍安,此时听田楷一说,也是动容。抬头一看前方溃败的速度,也是骇然,知道抵挡不住,连忙点头,表示同意。他这边匆匆回了城,不及收纳城外的溃兵,只好将城门紧闭,活活的将其他来不及进城的全都拒之于门外。那些在门外的,可怜入城不得,回头又无法抵挡文丑的兵锋,只能是四散而走。有幸运的逃了生,运气背的,直接死于贼人马蹄刀刃之下。
田楷进城,来不及回县寺,立即又跟孔融两个登上城楼。看看贼人杀到了城边了,立即是喝叫左右放箭,以压制贼人的势头。不过,失败已经是注定的事,他们不承认也不能了。看着自己的人马被贼人四处追逐杀戮,却无力去救护他们,田楷是怒目吞声,咬牙砸拳,蓬蓬有声。孔融站在旁边,连连摇头,闭目不敢再看。
等到城外人马被彻底杀散了,文丑一方也就收拢士兵离城十里下寨,城内外暂时得到安静。
田楷等都回了县寺,带的都是愤怒和挫败。孔融因为宗宝受了创伤,不免要让军医为他包扎伤口,好好休息。他这边,在安排了宗宝后,也就来见田楷。他两个互相一见面,再也没有了当初的高傲和自信了,皆是一脸的衰色。
孔融摇头道:“本以为袁绍手上就一个陈然之,如今看来,是我等小看他袁绍了。袁绍如今才派出一个文丑,领了七八千的人马就将我们一战大败至此,我等要想对付他,谈何容易?”田楷勉强一笑,说道:“或许贼人并不可怕,而是我们太过大意了,这才着了贼人的道儿。看来,文丑此人不可小觑,我们要小心应付。”孔融点头道:“看来也只能这样!”
等到休整了几天后,田楷和孔融开城与文丑再战。这一战,虽然没有上次败得窝囊,然而,也差不多,反正是败了,而且是大败。贼将文丑就像是一头杀人的机器,根本就不怕死,每每冲在最前面。将军不怕死,士兵自然也就没有孬种,一个个跟着杀出,士气大振。这样一来,田楷这边根本就无法抵抗,节节败退,要不是身后还有城能入,只怕有去无回了。
田楷彻底气馁了,再打下去,只怕没有好结果了。
孔融在旁亦是苦皱着眉头,说道:“贼人势头太甚,只怕难以应付,看来……我等如今唯有暂时避其锋芒,不与贼战。”田楷轻叹一口气,点头说道:“再战下去,只怕士气彻底打没了。只是,我等不战,贼人难道会等下去?依他的架势,只怕是一天也等不得,到时必然伐木造械,与我等来场硬战。守城我倒是不怕,只可惜我等所处台县城城池低矮,于我守城一方助益无多,只怕难以应付。”孔融连忙说道:“台县不足以守,我等何不弃台县,回守东平陵?东平陵城池几经修葺,我看足以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