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周天遇分开之后颜辞并没有马上回房,而是走向了柳翌之的房间,她有许多事想同这个自己一直当成弟弟一样的小舅舅好好谈一谈。
她敲了敲门,半天没有人应答。难不成柳翌之已经睡了?颜辞看了看表,确实很晚了。她正准备离开,房门忽然开了。
柳翌之赤/裸着上身,底下穿着一条大裤衩,头发还在滴水,身上的皮肤也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潮气,一看就是还在洗澡,匆匆忙忙冲出来的样子。
颜辞只打量了他一眼就把视线锁在了他脸上,“虽然是夏天,你这样子跑出来,也有可能会生病的。快点把衣服换好,我有事跟你说。”
柳靖之离世之后,她自觉更有责任好好教导柳翌之长大。换做是以前看到衣衫不整的柳翌之,她的第一反应一定是避嫌,而现在她只会觉得有义务提醒对方注意身体健康。仿佛一瞬间他们的年龄差距,从五岁变成了五十岁。
对于颜辞态度上的这种改变,身为当事人的柳翌之自然感受得清清楚楚。他一方面暗自窃喜颜辞不再有意无意地和他保持距离,另一方面新的问题又出现了——男女之嫌她是不避了,但转化成长辈训斥晚辈的模式怎么破?
望着颜辞的背影,他的眼神暗了暗,想起柳靖之在那个盒子里留下的某些所谓的“技巧”,柳翌之终究还是乖乖地听话回内间换了一身合适的家居服出来。
“怎么了?颜颜,看你这气鼓鼓的样子,谁给你气受了吗?”柳翌之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到她旁边,其实心里已经隐隐猜到对方为什么会来找自己,三个喜欢她的男人在同一时间出现,怎么看都不是巧合,何况,闻令望被抓到了不是吗?
“你还敢问?”柳翌之不提还好,一提颜辞原本已经消下去的火又涌了上来,“小翌,你是觉得我的烦心事还不够多,故意把他们喊来捣乱么?”
“我那不是觉得‘人多力量大’吗?”他的神情看起来并不诧异,声音里似乎还有那么一丝好奇,“说起来,到底是哪一个最后哄好了你?”
颜辞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人多力量大’是这么用的吗?要是给你的华夏语老师听到估计要哭晕在厕所了……再说,我本来就好好的,哪里需要他们哄?”
“这样我就放心了。”柳翌之故作老成地感叹道,看向她的眼神却是亮得惊人,“不愧是颜颜,淡定独立,拿得起放得下。”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谁……”颜辞骄傲地回答道,但转念一想,不对,险些被他的糖衣炮弹蒙骗住,“你再拍我的马屁也没有用,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那不能成为你自作主张的理由。”
柳翌之闻言,耷拉着脑袋,颇为受伤地说:“可是颜颜,我是真的怕你会一直呆在房间里不出来……”
见他这样低落,颜辞不免有些心软,但依然强硬地说道:“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仅此一次,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