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明玉。”傅乐梅拉了拉明玉的袖子,问道,“那个人就是安西侯司马宏?”
等到骑黑马的人走近了,明玉才看清楚那人的打扮,穿着锁子银甲,似乎有晨雾的湿气附着在上面,腰间兽首云纹的腰带,挂着一柄长剑,墨色长发整齐的束在头顶,脊背挺的笔直,长腿蜂腰,身形矫健。
等经过茶楼时,他似乎察觉到了楼上投射下来的目光,抬头望了一眼,明玉看清楚了他的脸。然而明玉和傅乐梅躲在窗后,站在他的位置上,什么也看不到。
“是他。”明玉说道。大半年未见,司马宏成熟了不少,眼神锐利,一张俊脸也被风沙侵袭成了小麦色,身下的那匹黑色骏马,似乎还是追风。
“挺年轻的嘛。”傅乐梅喃喃说道,“我还以为怎么也得二十好几了。”
明玉笑了笑,其实他只比徐明烨大一岁,过了年,也才十八岁而已。
跟随在司马宏身后的便是他带进京城的一千押解俘虏的精兵,被铁链锁起来的俘虏一个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瘦骨嶙峋,一点都没有传说中的凶悍和可怕。
“我常听人说鞑子会吃人。”傅乐梅趴在窗前,看着下面经过的队伍,笑着吐了吐舌头,“这个样子,可没法吃人。你见过鞑子吗?”
明玉摇了摇头,她从天水带着梨香逃出来的时候,鞑子的箭都射到了她们背后,应该离的也不远。只不过当时两人都害怕,谁也不敢往后看上一眼。西北的人说起鞑子,都是带着咬牙切齿的痛恨,恨不能啖其肉。饮其血,因为那是毁了他们家园,杀了他们亲人的坏人。而京城里的人无法感同身受这些,他们说起鞑子,多半是好奇的语气。
原本预定的是今天早上在京城的校场,司马宏向皇上献俘。然而天公不作美,司马宏刚带着俘虏和一千精兵进了京城遛了一圈,天就淅淅沥沥下起了冬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的样子。皇上皇后还有朝中一干大臣都是身体金贵之人。自然不可能淋着雨去看俘虏,献俘的日子便改到了腊月二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