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外,正肃然而立着十一名同是身穿亮银铠甲,全身披挂,身躯高大的年轻甲士,每人一色的都是手持长枪,背负青铜圆盾,左右腰间各悬一柄长刀利斧。他们就是将亲自从卫龙军里挑选训练的十二龙骑,这些少年既是卫龙军里最擅长冲锋陷阵的人,也是将视为臂膀的心腹。
望见将大步出来,十一人一齐躬身行礼,领头的一名龙骑恭声禀道:“将王,龙九已把信送到奉天侯赫连络府中,将赫连络骗去正公侯阿胡儿处,龙九也潜伏在阿胡儿府外等着我们。”虽然他们都到了那被挂在将狼扑枪上的何根春的尸体,却都是面色如常,毫不动色,显然,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这些人也各个都是嗜杀成性,刀头舔血,心硬如石的狠角。
将象拂去落叶似的一掸肩头狼扑枪,把何根春的尸体抖在了地上,若无其事的道:“阿胡儿府中大约有三千余人,比我们两年前在边疆杀的那八百马贼可要难缠得多,你们心中可有惧意?”龙骑们听了都是微微一笑,有几人还轻松的一舔嘴唇,眼中露出了兴奋期待之色。
将哈哈一笑:“好!我杀性重,我使出来的人果然也是跟我一个脾性!痛快!走,兄弟们这就去大开杀戒!”
上京城城东,留香居茶楼外,一辆马车缓缓停在门边,驾车的车夫将车门一开,一位黑纱蒙面,难见容颜的女子冉冉而出,女子轻抬臻首,了眼留香居的牌匾,低声问道:“连城,你要我见的人就在此处?”
车夫点头道:“是,二楼西角雅座,知茗阁。”这车夫大约二十余岁,身穿家丁长随的服饰,一脸的精干之色。
蒙面女子不再说话,缓缓步入茶楼,她婀娜的身形,绰约的风姿早引来留香居内茶客们无数好奇的目光,但这位蒙面女子毫不理会旁人的眼神,顾自径直走上二楼,当来到楼上西角的知茗阁雅座门口时,她似乎犹豫着略停了一会,终于还是推门而入。
雅座内,一位白衣少年正倚窗而坐,手中轻轻摩挲着一块钱币大小的碧绿古玉,神情雍容淡雅,飘逸出尘,望见蒙面女子进来,少年微一颔首,淡淡道:“不知我是该称你一声耶律夫人呢还是称你为林小姐?”
面对这少年的开门见山,蒙面女子似是一怔,隐在黑纱后的双眼仔细的望向着这白衣男子,凝视片刻后低声道:“贱妾已身为人母,小姐之称已不敢当,却要请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白衣少年轻轻端起手边茶具,为蒙面女子斟上一碗香茶,缓缓道:“此茶名为秋龙顶,产于中原,茶色怡人,茶香清远,饮之颇能消乏解劳,而此茶由林女史饮后,当能使你忘忧去愁,一解近日缠心之事。当然,若此刻站在我面前的是甘愿身为契丹惕隐耶律迭鲁夫人的林幽月,那只怕会是茶入口中更添愁了。”
听见这少年单刀直入的说话,蒙面女子林幽月低声道:“贱妾心中有一疑问,公子让连城告知贱妾,只要贱妾来此留香居与公子一叙,即可让贱妾一解近日萦绕心头的烦心之事,却不知公子是如何得知贱妾心事,而且女史之称乃是对宫中女官的尊称,贱妾愧不敢当。”
白衣少年淡淡道:“明日之后,女史就是你的封号,而待令公子长大成人,世袭惕隐之位后,林女史更会母凭子贵。”
林幽月身躯微晃,“请问公子究竟是谁,若不坦然告知贱妾,只怕贱妾不敢在此再行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