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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巧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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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舌灿莲花拨是非  陷阱巧设间君臣(中)

刘安道:“何方高人驾临?恕刘某眼拙。”好端端的一间屋子被人弄坏了,刘安心中早已怒不可遏,他老奸巨猾,若无其事,这番话说来,一如平时,似是毫不动怒。任是非心道:“老乌龟好奸猾。等会儿,老子烧掉你的龟巢,你恼是不恼?”

文育仁向刘安施礼,道:“在下金刀文育仁。”刘安还礼道:“原来是文大侠驾临,本王有失远迎,还请恕罪。”文育仁道:“不敢有劳王爷大驾。在下途经贵地,特来拜访。”

左吴道:“阁下半夜三更光临王府,有这样拜访的吗?”

文育仁还未回答,任是非抢着道:“左前辈,别来无恙,晚辈想念得紧。几日不见,前辈玄功必是精进了,晚辈想向左前辈讨教三招。”左吴适才说他接不下三招,任是非甚是气愤,出口就说三招,撩拨左吴。任是非说想念左吴,倒也非虚语,因为他老是念着,啥时候再在左吴头上淋上一泡热乎乎的童子尿。

左吴一见任是非,想起淋尿之辱,怒火直蹿,恨不得把任是非立时毙了,转念一想,要是揭穿此事,让刘安知道了,大失面子,道:“原来是任贤侄驾临,左某不知,还请贤侄见谅。请贤侄代为向令师玄真道长致问候之意。”左吴心中在盘算如何收拾任是非,但顾忌玄真道长,以转致问候为名,试探玄真道长是否就在附近。

左吴在说向玄真道问好,眼珠一转,稍露异样眼神,任是非心念一转,立明他的用意,心道:“哼,老乌龟想探老子口风,老子是不是笨蛋?你倒猜猜。”道:“多谢左前辈。家师叫晚辈向七位前辈问好,他老人家说,他老人家法眼如炬,知道七位前辈的所作所为。”任是非这番话,说得模棱两可,令左吴摸不着虚实。

左吴道:“王爷,这位就是玄真道长的高足,任是非。”

刘安道:“原来是任少侠,久仰,久仰。少侠光降,蓬荜生辉,小王甚感荣幸。不知令师可曾到来?若是到来,还请赐予一见。”刘安和左吴一般心思,要是玄真道长到了的话,说不定薛道衡也到了,要真若此,就是尽出府中高手,也不一定占得了便宜。

任是非心道:“蓬荜生辉不好玩,蓬荜生光,房屋化灰,一定好玩。等会儿,老子放上一把火,你生不生光,化不化灰?”道:“多谢王爷问候。家师要晚辈问王爷好,说王爷当世高人,他老人家甚是心仪,本当亲来拜访,只是琐事缠身,分身乏术,还请王爷见谅。嘻嘻。”

刘安意在试探,任是非嘻笑连天,似说笑,又非说笑,一时间,捉摸不透,不知任是非之言是真是假。刘安博学多才,一生读书甚多,意图谋反,对兵法下过一番功夫,知道“虚者实之,实者虚之”的道理,说不在,那定是在,气振丹田,朗声道:“玄真道长大驾光临,刘某甚感荣幸,还请赐予一见。”

自己瞎说一通,居然令刘安和左吴疑神疑鬼,任是非大是得意,道:“嘻嘻,多谢王爷如此中家师。家师说,他老人家该现身时自会现身。不劳王爷多费心了。”

刘安出声相邀,要是玄真道长就在近处的话,自会现身相见,久不见人踪,自是没在左近,明白任是非是胡说,戏弄自己,心道:“黄毛小子,居然敢戏弄本王。”道:“任少侠真会开玩笑。令师一代高人,本王出声相邀,哪有不相见之理。”心中虽怒,话却说得心平气和,就象不生气一般。

任是非心道:“老乌龟也真他妈的奸猾。”道:“嘻嘻。王爷有所不知,家师有一个规定。要见他老人家,也不难,只要符合他老人家的规定就行。”

刘安道:“敢问少侠,令师有何规定?”任是非道:“这规定言之不雅,还是不说。”

刘安心道:“山林隐逸之士多怪僻,也是有的,本王倒要听听他有啥臭规定。”好奇之念大动,以王爷之尊,不便宣之于口,向左吴一使眼色。左吴与刘安相处日久,深解其意,道:“任世侄,尊师世外高人,令人甚是钦佩,不知玄真道长有何规定?”

任是非心道:“好奇了吧。任你老乌龟奸猾似鬼,也要上老子的当。要不然任是非岂不白叫了。老子姓任,名字叫是非,意思就是老子就是是非,是非也就老子说了算。”道:“嘻嘻。不敢有劳左前辈相询。这规定其实也很简单,家师规定,要是对方是仁义之士,自是随时相见,要是鸡鸣狗盗的鼠辈,家师定是不见。”

刘安等人明白,任是非绕个大圈子,是在骂他们是鸡鸣狗盗之辈。刘安和苏飞七人是当世有数高手,被任是非奚落,不禁大怒,刘安本要发怒,顾虑以王爷之尊,不可轻易发怒,向左吴一使眼色。左吴明白,喝道:“任是非,淮南王府是什么所在?怎容你撒野。”

任是非道:“嘻嘻!左前辈,这是淮南王府?晚辈可不知道,要是知道了,决不敢来。”左吴道:“你知道就好,还不向王爷认罪。王爷仁义无双,念你年幼无知,定会饶恕你。”任是非道:“左前辈,晚辈有一事不明,要向前辈请教,不知前辈能否为晚辈释疑?”

左吴道:“任是非,你有啥话要问贫道?”任是非把腿摇摇,道:“晚辈想问左前辈,这是什么所在?”左吴道:“任是非,你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这是堂堂淮南王府。”任是非搔搔头,道:“什么?你说这是淮南王府?好象不是。”左吴喝道:“任是非,贫道是何等样人,岂会骗你?”任是非道:“前辈是啥样人,晚辈自然明白,好事不做,恶事做绝那种人,就是你老乌龟。”

左吴怒道:“任是非,你别得寸进尺。”任是非道:“老子得寸进尺了?被人饶了狗命,还想抢人家《上清诀》,不知是得寸进尺,还是得尺进丈?王爷,你评评理。”

刘安不知左吴他们在药苑抢《上清诀》一事,以他才智,隐约觉得任是非话出有因,似和左吴有关,道:“要是拥有之人是庸人,还不如给有识之士,才不会使其埋没。”

任是非心道:“好不要脸的老乌龟。老子如何收拾你。”道:“王爷言之有理,现在老子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了。”任是非赞他言之成理,刘安甚是高兴,笑道:“请任少侠说说这是什么地方?少侠高见,定当令人耳目一新。”

任是非道:“高见没有,低见倒有一个。老子来淮南时,有人告诉老子,说淮南有一个乌龟窝王八巢,养了一大一小两只王八和七只乌龟。大概那人说的就是这地方。刘安狗王爷,老子有没有说错?”一声“刘安狗王爷”,骂得好不痛快。

刘安恼羞成怒,要取任是非的性命,顾虑自己是王爷之尊,不能轻易出手,向左吴使一个眼色。

左吴会意,喝道:“任是非,王府中岂容你撒野。这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贫道。”一招五行天雷,右臂向右划个弧,轰的一声,向任是非攻去。这招五行天雷是左吴的绝招,生平难得一用,他在药苑被任是非淋了一头尿水,引为奇耻大辱,此次见面,碍于刘安在场,不便自作主张,好不容易,刘安要他出手,他恨任是非,一出手就是绝招,招出雷声隐隐,轰轰发发,挟如山劲力,迅捷无伦地从金木水火土五个不同方位向任是非攻去。

任是非沉浸在戏弄之乐中,竟似未觉。左吴眼就要得手,大喜,心道:“任你任是非奸猾似鬼,也逃不出贫道手掌心。”掌缘离任是非胸口只有三寸许,任是非左手一扬,喝道:“老乌龟,给你,暗器。”

左吴在他手下吃过亏,对他始终存着三分顾忌,不知真假,微一迟疑,任是非已展开浮光掠影身法,掠到一丈外,左吴这招五行天雷,打在任是非坐的虎皮交椅上。他以数十年修为的内力出招,有千钧之力,把刘安的坐椅打得粉碎。

任是非料准左吴会如此作为,故意装作不知,谎称施放暗器,左吴吃过他的亏,不得不迟疑,就在迟疑间,任是非已用浮光掠影身法,掠了开去。

任是非双手叉腰,立于一丈外,骂道:“左吴,你这老乌龟,老王八,老甲鱼,老不要脸的老东西,暗算老子不成,用不着找椅子出气。这是王爷的龙椅,王爷身登大宝,还要用它,你存心要王爷大业不成,盛业不举,这不是在暗助皇上么?你安的是什么心?你别忘了,你是王爷的人,怎能不帮王爷,帮起别人了。”

左吴暗道:“糟糕。一时不察,竟将王爷的坐椅打坏。”他和刘安共事已久,素知刘安性好黄老之学,做事喜图个吉兆,自己失手打坏他的坐椅,怎能不心存介蒂,向刘安瞟了一眼,刘安脸上微微变色,知他已信了任是非的话,要是让任是非再说下去,还了得,喝道:“任是非,你还在胡说八道,贫道取你性命。”拔出腰间长剑,一招疏影横斜,向任是非刺去。疏影横横一招六六三十六式,组成一幕剑,快捷无伦,迅若飘风,劲如雷霆,从四面八方向任是非罩去。

任是非拔出短剑,施招天罗地,六六三十六剑,迎了上去。左吴出的是快剑,任是非亦以快剑相迎,叮叮之声不绝,连成一片,节奏分明,若不是在场之人耳音极佳,还以为是叮的一声长响。刘安和苏飞七人,以及文育仁,雷被四人,无不喝声好。

左吴只觉从任是非剑上传来的内力比在药苑时强得多,直震得手臂发麻,心道:“小杂种几日不见,功力精进不少。何不趁他功夫未成之前杀却,以免他日成为心头大患。”运起数十载苦修太一玄功,贯注于剑身,长剑为他内力所激,剑光大盛,嗤嗤之声不绝,剑尖寒芒伸缩吞吐不定,也不用什么招式,只管一剑一剑向任是非刺去。左吴想凭借苦修数十年的内力取胜。

两人一招交过,任是非察觉左吴的内力没有在药苑时浑厚,心道:“老乌龟怎么搞的,这么不长进?别人练功,越练越强,老乌龟越来越差劲。”左吴的内力并非不如在药苑时,任是非给他下了过量的泄药,泄肚子泄得没了力气,打起架来,自是没有在药苑时强劲有力。再者,这几日,任是非的功力着实精进了不少,任是非称得上当世武学奇才,一日千里,尤其是在药苑与苏飞七人周旋一番,使他获益不少。在药苑时,他和左吴只能勉强打成平手,现下已能略占上风。

任是非心念一转,立明其理,童心大起,寻思如何捉弄左吴一通,让他在他主子刘安面前丢丑,岂不更妙,一边展开千变万劫步法,和左吴周旋,一边嬉笑道:“哎呀呀,左吴老乌龟,你他妈的想杀人灭口,是不是?你怕老子把你在药苑干的丑事抖了出来,是不是?”嘴里连珠价地说过不停,手上丝毫不缓,一招一式,无不迅捷,而又劲道十足,潇洒飘逸,具有大气,确是一代宗师风范。

刘安见两人拆了三十几招,兀自不分胜负,心道:“左先生不是说任是非接不下他三招吗?从任是非的身手来,决不在左先生之下,左先生一定在说假话,有事瞒着本王。”

任是非转到左吴身后,一招天蚕缚茧,短剑化成一片剑幕,向左吴刺去。左吴向前迈出一步,一个旋身,转过身来,一招风雷乍现,一轮快攻,接了下来。

任是左手一扬,叫道:“暗器来了。”左吴不知虚实,向旁一闪,任是非趁此机会,展开千变万劫步法,迅速围着左吴转了一圈,左手在左吴胸前,背后,腋下,一阵掏摸。左吴一生纵横江湖,几时被人在身上乱摸过,何况还在刘安面前,这个脸就丢大了,怒发如狂,运起毕生之力,集于右臂,向任是非刺去。论真实功夫,任是非自是不能在左吴身上掏摸,一者任是非使诈,乱了左吴心神,再者千变万劫步法巧妙,令人防不胜防,无从捉摸。纵是如此,任是非也只是装模作样地摸了摸,无暇点左吴穴道或是伤左吴。

任是非心道:“老乌龟恼羞成怒了,老子犯不着和他硬拼。”一拐一扭,转到刘安身后,道:“王爷,拦住他,我知道《上清诀》在哪儿。”

刘安本想拦住任是非,助左吴一臂之力,任是非知道《上清诀》的下落,这可是头等大事,也不见他作势,左手一伸,抓在左吴长剑剑锷上,道:“左先生,且稍待片刻,容本王问他几句。”

左吴这一剑集毕生之力,非同小可,被刘安轻描淡写地一把抓住,前进之势立时停了下来。左吴只觉长剑如被铜浇铁铸一般,丝毫动弹不得,万般无奈,消去劲力。刘安松开手,左吴持剑立在当地。

刘安一使眼色,苏飞七人把任是非围在中间。任是非心道:“老乌龟不要脸。哼,老子就要你上当。”故作不知,把手向左吴一伸,道:“拿来,把《上清诀》还给老子。”

左吴道:“任是非,谁拿你《上清诀》了?”任是非道:“谁?你呀,你这不要脸的老乌龟。你不是在药苑抢去了?你不认了,是不是?哦,老子明白了,你们七只老乌龟定是想独吞,不想让王爷知道。老子就知道你们不怀好意,怕王爷武功强过你们,于你们不利。哎!其实,这也不怪你们。王爷武功早已胜过你们,你们要是不早作准备,将来王爷大业得成,说不定会杀掉你们,因为你们知道王爷的阴事太多。‘狡兔死,走狗烹;高鸟尽,良弓藏’,自古皆然,何独王爷不为。”大拇指一竖,道:“左前辈,聪明,这叫未雨绸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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