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玦看着盛怒的老夫人不敢不跪,委委屈屈的跪在了地上,面上还挂着泪珠,哽咽的说道:“祖母……”
“母亲。”凉国公夫人瞧着女儿的样子很是心疼,不由得偏袒道:“姚尚书家跟我们家虽然是近邻,却甚少来往。兼之将一个庶女教养的无法无天,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得了一个活阎王的名声,就可知道她是什么人了,玦儿又不是故意的,不过是朋友多一些,偶然路过那里,正看到姚五姑娘跟叶三少在一起,光天化日之下实在是有失妇德,玦儿看不过去就是开口说两句又如何?”
看着还有些思想不清楚的儿媳妇,老夫人很是失望,身子靠在圈椅上,眉眼半合,低声问道:“姚尚书生性耿直,从不结党营私,为官清廉,在朝中也颇有古怪的名声。这样的人,却能在户部尚书上一坐就是多年,在这之前户部尚书换了多少人?姚谦怎么就能坐稳了?姚谦连户部尚书这样的位置都能做的稳如山,难不成在教养儿女上就真的是一个糊涂的?这里面的事情你怎么不好好的想想,就知道一味的拿着国公府的名声去唬人。”
罗玦跪在地上不敢说话,凉国公夫人一时间想不明白不是每一个擅长家斗的女主人都能够精通政治,看得透这朝中的行事。所以每一个世家大族在选择长子长媳的时候都格外的慎重,因为是家族的承继,代表着家族的兴旺。
凉国公夫人也不是没有眼光的人,只是终究眼神浅了些。老夫人就叹口气,缓缓的开导,“我如今是活一天少一天的人,行将就木的老婆子。”来泪哽然。
“祖母。”
“母亲,您别这么说,您定能长命百岁的。”凉国公夫人唬的全身一颤,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心里颤抖不已。
“你别说话,听我把话说完,当初是我亲自选你进门的,让你坐上了凉国公夫人的位置。我是希望你能帮助你老爷安稳后宅,让他在仕途上毫无牵挂。没想到你如今越老越糊涂,越发的不如年轻的时候。你不想想姚家不过是泥腿子出身,祖上出了一个探花郎,娶得了金襄侯府的大小姐这才发了家。姚老太太那是在京都响当当的闺中女子,当初不知道少权贵人家欲聘其为妻,但是姚老太太却选中了姚老太爷,祖上毫无根基的读书人。如今姚府能有今天的地位跟权势,姚老太太功不可没。你不想想姚老太太这样厉害的人物,能纵容一个庶女这样的无法无天?你就不想想事若反常必有缘由,你怎么不好好的去想想?”老凉国公夫人轻叹口气,想当年她也是仰望着姚老太太的一个,那样一个高高在上,雍容华贵的侯府嫡女,当真是艳绝天下。
金襄侯府不比普通的侯府,金襄侯府就是当今圣上也要礼遇几分的,是开国元勋。再加上世世代代的金镶侯极会做人,从不会在朝中担任要职,以至于开国至今,当初多少跟着太/祖打天下的勋贵之家,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灭族的灭族,唯有金襄侯府一直平安无事,这样的人家出来的女儿又岂是平凡之辈。
凉国公夫人跟金襄侯府还是有些拐着弯的亲戚关系,只因为早就出了五服,并没有来往的过于亲密。再加上姚老太太不是一个喜欢抛头露面的人,一般人想见她也不容易的。
凉国公夫人听着婆婆的训斥,低头细想,她原不是笨人,只是爱女心切失了分寸,再加上人处在高位,时间长了总会有些飘飘然。因此老国公夫人这样一说,她就慢慢的清醒过来,但是还是有些地方想不明白,抬起头看着老国公夫人,道:“母亲,姚家的人都是古怪之极,老太太整日的也不见客,姚夫人又是个一问三不知的,家里连个妾室都压制不了,姚家长子闷葫芦一样,几个姑娘看着倒是极好,偏生又有个活阎王捣乱,这一家子真是看着就让人头痛。”
听着儿媳妇的抱怨,老夫人心又凉了几分,不过为了家族还是耐心的说道:“户部尚书管理天下钱粮,是朝廷的钱袋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必定是皇帝信得过、且能辖制的了的才能坐得稳。”
听着这话凉国公夫人还是不明白,瞪着眼睛看着婆婆,膝盖都有些跪的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