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堂的牌匾!在一堆炮仗的浓烟的四更暗夜里,却被大盏的烛火照的通明。
牌匾下,春风得意的站着三个锦衣男子,其中一个许绣忆在药材抬价的时候去求过,是京城一个大药材商楼勇,还有一个她不认得,另一个满面讥诮望着她这边的,可不正是前几日闹了分家搬出去的苏锦艺。
许绣忆身后的伙计看着这架势,一个个气不打一处来,摩拳搓掌就要上去骂人,干架的准备都做好了,一个个红着眼。
这苏锦艺太欺负人,哪里不好开药铺,偏生要到保宁堂对面,偏生要叫保安堂,偏生要择了这一日,还偏生要比她们早一个时辰。
这四更天,怎可能有客人,他这意图明显的很,就是要赶保宁堂之前,打压保宁堂呢。
许绣忆伸手拦住要冲过去对门关大虎等人,嘴角勾起一抹冷蔑的笑,对众人吩咐:“关门,继续睡去。”
“奶奶,二爷这太欺负人。”
阿福义愤填膺,只觉得许绣忆受了莫大委屈,他心里不痛快的想杀了那苏锦艺。
许绣忆却一脸并不在意的样子:“便叫他折腾,他正是要看着我们气急败坏的模样,我们怎能如了他所愿,中他下怀。”
“可是三奶奶,我们也今日开张,他这样一来,可不就是给我们一个下马威,他存心让三奶奶你脸上不好看。”
许绣忆道:“谁不好看还说不定呢,自管着去睡觉吧,有这功夫同这恶人置气,还不如想想天亮后,怎么应付络绎不绝的客人,别忘记了,我们大爷岳丈家里,明天是要有一堆人来捧场的,光是气势我们就能压他一成回去。”
说道这,大家脸上才缓和了颜色,有了得意之色。
“也是,他开他的,生意能比得上我们老字号,他在对门开药店,顶多就能捡我们几个漏,吃我们吃剩下的,我们保宁堂可是几百年的老字号了。”
这一句极是鼓舞,众人已是兴奋起来,许绣忆叫大家去睡,大家反倒精神抖擞的开始张罗,一个个都没了睡意,许绣忆见大家热情高涨,心里头自然是欢喜,她就愿意见到大家斗志昂扬的样子。
只是,苏锦艺那厮,着实还是气到了她。
她嘴上是那样安慰大家,心里头却也明白,苏锦艺掌管保宁堂多年,医术精湛,做生意又是一把好手,在京城人脉甚广,加上他边上两位,大约是合伙人,一个许绣忆认识,一个不认识。
认识的那楼勇,是京城数一数二的药材商,精明能干,白手起家到现在这地位,可见他是个顶有手段的人,另一个能和这两人合伙,可见身份也是非同一般。
如今他们联手这样打压她,看苏锦艺方才那嘲讽的眼神,好在她没露出如他所愿的愤怒表情,不然那苏锦艺不知道要得意到什么地方去。
一个时辰后,保宁堂就要开张了,到时候有苏李氏娘家的捧场,自然热闹,可是往后呢,往后的营生,还是要各本事的。
许绣忆不怕斗不过那苏锦艺,只是苏锦艺这人太阴,保不齐暗中耍什么样的手段,许绣忆是明着能防,暗箭怕没法躲。
看一眼铺子里,一个个都是精神抖擞,干劲十足,她着实也不好露出担忧的表情,于是乎和大伙儿一起忙活起来。
天一亮,保宁堂鞭炮声声,足足半刻钟。
街坊邻居都来看热闹,却是好奇这左右两边,怎么都是保宁堂,仔细一瞧才发现,一个是保安堂来的。
苏锦艺就站在保安堂门口看许绣忆,满目戏谑。
许绣忆没有理会他,倒是苏锦业,气红一张脸。
他在开张前就过来了,见到保安堂的那一刻,差点要飞起来砸了那招牌,苏锦艺着实可恶,居然这样偷窃老祖宗传下来的名声,要起名字,有本事起个别的,起个这样相近的,可不就是故意的。
可恶他还把店开在保宁堂对面,苏锦业气的吹胡子瞪眼,是许绣忆拉着说了半天,他才冷静下来,不然如今面对苏锦艺嘲讽的眼神,他早一拳头飞过去。
他如今是挺直了脊梁骨,苏锦艺搬出去后,他才感觉到真正扬眉吐气,人也有了几分气节,不再像以前那样懦弱。
他真想揍那苏锦艺一顿,许绣忆却压着声音在他耳边道:“大哥,笑一笑,莫让他看了咱们笑话,以为咱们有多在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