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这样优雅地说着,手里也没闲着,尽量给许文中作好示范,好让他也能逐渐熟能生巧。
“别,别!这样糟蹋东西太可惜了。”许文中反过来劝阻老董狂热的破坏激情,照这样下去,他可能会连自己都送上路。
许文中屈服了,但巨大的失望和悲痛使他没法就此罢休。他看着董博士那张开始起皱纹略泛紫的脸:“我们也别闹得太僵了,不如就这么办吧,我这就回去,把儿子送到你的实验室来,让该毁灭的一起毁灭,该告别的一起告别。”
“你别枉费心机了,”董博士嘲讽地说:“你以为我会在一个濒临死亡的人面前突发善心,变得悲天怜人吗?”
许文中不愿再和他浪费口舌了,边走边回头:“那随你看着办吧,反正我决定去做。”
毫无疑问,在把许扬从家里送到董博士的实验室的过程中又遇到了不少的难题。好在天色已近黄昏,许文中叫上两个女婿(和自己加起来差不多有四、五百斤),然后分别从左右后三面挟持着,用不太显眼的牛皮带把许扬的身躯栓在裤腰带上,毕竟这是他在失重的几个月里头一次离开床的束缚,稍有不慎可能会导致离心离德的身体乘风而去。事后,他们戏说这是给许扬轻飘飘的躯壳加上了“暗锚”。
“这,这怎么回事?不会有什么麻烦吧!”出租车司机乍见之下,半张着嘴巴,一付疑惑担忧想拒载的模样。
“没事,到了目的地,我们付双倍的钱,行了吧?”大女婿沉声说,在昏暗的路灯的掩护下,尽量避开行人多余的关注。
“这,这不合适吧……太远的地方我可去不了,马上我就要交车换班了。”司机更担忧了,四个怪模怪样的大男人挤压在一起上车,这让他产生了可能会遇上劫匪的恐慌。
“没太远,也就一刻钟的路程,怎么婆婆妈妈的没完没了!”脾气暴燥的二女婿要不是得一步不落地摁住小舅子的轻浮步法,早就忍不住冲上去动手了。
等四个男人别扭地蹭上车,在后座上磨磨噌噌地乱挤成一团,司机又忐忑不安地小声问:“你们,是警察抓犯罪嫌疑人吧……”
“靠!开车!”二女婿瞪着一双牛眼,吼道:“这是家里的病人!你丫挺的再敢多一句嘴,小心老子开了你的瓢!”
司机终于闭嘴了,在压抑的气氛中把车开到了目的地。
夜晚11点钟,两位姐夫手忙脚乱地把许扬安顿到董博士的实验室时,董博士始终冷眼旁观,不置可否。然后,许文中打发两个女婿先回去,因为这将是一场持久的治病与反治病的斗争,人多了反而碍事。
刚走出荒郊小路,发现该名出租车司机仍然在这个僻静的路段等客。“小子,不是要赶着去交车换班吗?怎么还赖在这不走!”两人就顺便又坐他的车回去了。
“呃,呃,两位,这次还没给钱呢?”司机见两人下车后扬长而去,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