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邓指挥使不給他反對的機會,把指挥权一塞,接着迫不及待扭头就走,直奔春雨楼。
这军官無奈,只好临阵受命。
春雨楼。
又一個打探消息的官差赶了回来,这是第三次向知府禀報事情进展了。
“知府大人,不好了,黃府也被陈封恶贼打破,护院家丁尽数逃散,黃家中人死伤惨重。邓指挥使虽然带兵赶到,却败于贼徒之手,折了许多官兵,让那恶贼逃离黃府,眼下那贼人又不知所踪了”
林知府差點气炸了肺,脸色铁青,恼怒道:
“这邓直是干什么吃的,简直枉為馬军指挥使,连一個强人都捉不住,要他何用!”
他在这边發火,而另一边的黃老爷,已经同样瘫坐在座位上,面如死灰失魂落魄,與何老爷变成了同款表情。
“我黃家為何會遭逢此劫”
黃老爷痛苦呻吟。
他們在州府经营了好几代家业,搜刮大量财富用于扩张與垄断,才慢慢成為盘踞當地的豪族,开枝散叶可如今却一朝丧尽,他心头滴血,愤恨欲狂。
听到黃家也是一样的遭遇,何老爷虽然知道很不應該,但本能还是觉得好受多了至少不是只有自己倒了血霉。
當然,何老爷的怒火不會因此消减,他咬牙切齿,嘶哑道:
“必须凌迟處死这陈封,才能消我心头之恨,知府大人,伱可一定要為我等草民做主啊”
林知府蹙眉,故作义正辞严开口:
“二位放心,本知府岂會容忍这等恶徒逍遥法外?今日哪怕是封城搜捕,也要將他捉拿归案!”
他平素没少收四大豪族的好處,现在也不好随意离开,于是便留在这里,將此處當作临時指挥所,在两位老爷面前展现出自己對此事的重视。
林知府安抚了两人几句,这才回头看向報信的官差,喝道:
“你回去告诉邓直,他若是捉不住那陈封,本官定要治他一個渎职之罪,剥了他馬军指挥使的官职!”
“卑职这便去。”
传令的官差急忙應下,就要扭头出發。
但在这時,有另一個官差上楼,来到房間门口,躬身拱手道:
“知府大人,跟着邓指挥使一同去讨贼的胡教头回来了,他受了伤,带着两個溃兵,他們有急事禀報。”
闻言,林知府有點意外,但也不疑有他,挥手道:
“让他上来叙话。”
这名官差得令,立馬下楼。
没过一會,他便带着胡教头與两名模样狼狈的官兵来到房間。
林知府打量胡教头,見他一边手臂軟軟耷拉着,不禁皱了皱眉,也没心情出言體恤,直接道:
“你不去讨贼,却回来找我,究竟有什么急事要禀報?可是事关那恶贼陈封的消息?”
胡教头嘴唇發白,嗫嚅着不敢开口。
林知府見状,既是不解,又是不耐,正要喝令这人别耽搁功夫。
然而下一刻,胡教头身边的两個官兵,却齐齐脱了头上的皮笠,露出各自的面孔。
却是周靖與方真。
“你便是與本地豪族勾結害人的鸟知府?”
周靖上前一步,瞅向林知府,啧了一声。
林知府一愣,仔细打量这魁伟兇横的大汉,不禁心头一跳,顿生不妙。
“你不是官府差役,你是什么人?!”
“哈!你不是要捉我嗎,爷爷在你面前,你却认不出了?”
周靖嘴角一咧。
林知府登時心头剧震,失声道:“你就是陈封?!”
话音落下,一旁的官差和护卫都脸色大变,急忙要拔刀。
然而方真早有准备,铁头棍连环噼落,啪啪几下便將旁边的护卫全部打杀。
但打斗的动静也惊动了楼下。
踏踏踏
雨下危麟整夜爱溢出就像雨水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更多官兵匆忙沖上楼,他們都是随知府赴宴的护卫,分布在春雨楼四周,人数并不多。
适才由于胡教头带路,周靖與方真并没有與他們产生沖突。
“我去拦住他們。”
方真二话不,跑去守住楼梯,铁头棍翻舞,將一個個官兵打了下去。
與此同時,楼下突然响起一阵惨叫声。
特地埋伏在楼外的高云,持枪沖进门,专找一起赴宴的何、黃两家亲族动手。
里外夹擊,立馬打了楼中官兵一個措手不及。
这是周靖特地的安排,照顾到高云的意思,不用他上来見朝廷官員,而是让高云埋伏在楼外,伺機而动——等这里一乱,便堵门开杀,防止楼中的何黃两家亲族逃走。
“完了”胡教头見状,心中满是苦涩,明白自己在朝廷混不下去了。
即便没有他,这群本领高强的贼徒一样可以打进春雨楼,正因如此,他為了活命,才不得不一直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