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两人忘了,身边还有个‘公主病患’陆昭童鞋,这位可不是个喜欢被忽视的主儿。
“谢大小姐此事做得却是不甚周全,既然要举办曲水宴,就该好好的筹划一番,怎么能忘了我们这些贵客呢?”
陆昭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当然,我们来不来是一回事儿,你却不能失礼呀。幸好我们姐妹不计较,倘或遇到脾气不好的贵女,人家定会怪你不会做事呢。”
陆穆的笑容凝在脸上,心中的羊驼驼已经开始扬蹄狂奔了。
谢向晚却不见任何怒意,笑眯眯的转头看向陆昭,道:“陆大小姐说的是,我们都是有规矩的人,实不好行那‘失礼’之事!”
靠之,我不给你下请帖就是失礼?这叫什么逻辑?你以为你是谁?是大周的公主,还是庙里的菩萨?
不过对于这种自信心膨胀的人,谢向晚向来不屑理睬,没得降低了自己的格调。
再加上陆穆在一边不同的用眼神无声的道歉,谢向晚也就没有跟陆昭计较。
小小的刺了她一下,便引着两人走向曲水亭。
曲水亭建在中路与东路建筑中间的园林中,位于假山之上,说是‘亭’,实则是个三面镶着几扇玻璃窗的房间。
房间里正中放着圆桌。三面玻璃窗下则各摆放着一张矮榻,榻上堆放着几个颜色鲜亮的隐囊、抱枕,以便坐在榻上的人能更舒服的依靠着。
四个墙角各安置了一个造型别致的高几,高几上摆放着果盘、茶盏。坐在榻上的人伸手便能取用。
整个房间布置得很简单,没有繁复的摆设,也没有什么名贵的家具,可人坐在其间,却有种别样的舒适感。
且不管推开那一面的窗子,都能有不同的精致景色观赏。
成国公府的四小姐袁晴便斜倚在南侧墙根的矮榻上,手里端着个茶盏,小口小口的品尝着,见谢向晚进来,笑着说道:“妙善。这茶水真不错。”
谢向晚与袁家相交多年,跟陈氏的儿女们也比较熟悉。
与袁晴虽只见了几次面,但在这之前,两人曾经通过信,相互说一些身处城市的新鲜事。感情很不错。
如今见了面,竟没有一丝的陌生感,仿佛熟悉多年的密友。
听了袁晴的话,谢向晚也随意的说道:“呵呵,阿晴喜欢就好。我这里还有一些采自益州山间的野茶,虽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胜在味道极好。阿晴要不要试一试?”
袁晴是个爱茶之人,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一亮,笑着说道:“好呀,待我吃完这一盅,再换那野茶尝尝。”
与袁晴同坐一张矮榻的少女听了。不禁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在袁晴的额角,笑骂道:“你个没出息的,也就是在谢家,若是在别人家。人家还不定怎么笑话你呢。”
袁晴故意将头倒向一边,装着被戳疼的样子撒娇道,“哎呀,疼!表姐你好狠的心哪,竟这般对待你可爱又乖巧的表妹。再说了,妙善又不是旁人,我跟她还客气什么?”
一屋子的少女笑眯眯看着袁晴和她表姐笑闹,亭中的气氛很是轻松、愉快。
坐在中间圆桌旁的方令仪看到谢向晚身后的陆氏姐妹,忙笑着招手,“阿昭和阿穆来啦,快进来,咱们坐下说话!”
“哎,就来!”陆穆看到一屋子的熟人,很是开心,也不管身后的陆昭,快步走到圆桌旁,在方令仪的另一边坐下。
陆昭却有些傻眼,她虽是陆家大小姐,在家里很是风光。可并没有太多出门交际的机会。
想那梅夫人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怎么上心,出门做客的时候又岂会带上让她恶心的庶女?
再者,嫡庶有别,陆昭风光也只是在陆家,饶是有机会出了门,哪个贵女肯搭理她?
是以,别看陆昭整日端着个架子,自以为比谁都高贵,可见了真正的贵女,她骨子里的自卑立刻窜了出来,兴奋又怯懦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听到方令仪的召唤,她这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学着陆穆来到圆桌旁坐下。
丫鬟们训练有素的给陆家姐妹上茶。
陆穆端起茶盏,轻啜两口,点头,“嗯,味道果然不错。茶好,水也好,烹茶的功夫更好!”
陆昭有样学样的端起茶盏,不过,为了彰显自己比妹妹出色,也为了在贵女们跟前表现一二,她故意轻轻抽动了下鼻翼,而后小口呷了一口,不急着咽下,让茶水在唇齿间停留了片刻,一副醉心品尝的模样。
陆昭自以为自己的动作做得很是优雅,殊不知,她表现得太过刻意,落在旁人,尤其是行家眼中,就显得太假,有矫揉造作的生硬感。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