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艳过后,陆穆忽的想起身边的姐姐,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她手上的请柬是自己主动求来的,虽不是不请自来,却也差不多。
而陆昭却是实打实的不请自来,偏还没有一点‘不速之客’的自觉,依然张狂的仿若贵客,这让陆穆不免有些羞愧。
走到谢向晚近前,陆穆正欲跟她道歉、兼介绍自家庶姐,不想陆昭是个容不得旁人忽视的人,竟抢先开口,抬着下巴,骄傲又矜持的说道:“你就是谢家大小姐把。我是定国公府的大小姐陆昭,父亲是定国公爷,大兄是定国公世子,二兄是名满京城的探花郎陆离,母亲乃……听闻府上要办曲水宴,有点儿好奇,便想来看看,虽有些唐突,但谢大小姐应该会欢迎吧?!”
“……”陆穆心中的小人已经在哀嚎了。
瞧她这位大姐,说得都是些什么呀?
明明是自己不请自来,却还摆出一副‘我很高贵,我来你家是给你天大的面子’的狂妄嘴脸。
这、这哪里是做客该有的姿态呀?
且听她话里话外的语气,竟是那般的屈尊降贵。
眉眼间的鄙夷、不屑,竟是那般的明晃晃,明显得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啊。
轰的一下,陆穆的俏脸红得火烧一般,满眼歉意的看向谢向晚,急切的解释;“您就是谢家姐姐吧。我是陆穆,过去常听仪姐姐提起您。听闻您是个才貌双全的好女子,便想与您亲近一二,这才请仪姐姐帮忙……今日的事,是、是我失礼了,还请谢家姐姐见谅!”
谢向晚眉眼不动,对于陆家的几位小姐,她早有耳闻。
进京前,她可是做了许多功课。京中数得上的权贵及其家人,还有姻亲关系,她基本上都调查得清清楚楚。
再加上自家与陆离有些来往,对于他的家庭情况自是比旁人更关注一些。
在彻底了解了陆家的情况后。谢向晚曾经同情的对谢向安说:“你那位陆大哥果然不容易呀。”
生活在那样一个环境中,居然还没有长成个变态,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悍啊。
而陆离的两个妹妹,谢向晚也曾重点关注过:
陆昭,定国公爱妾所出的庶长女,只比陆离小几个月,自幼受父亲宠爱,个性张扬、行事跋扈,堪称陆家第一大小姐,因接连几件大事耽搁了亲事。至今还未许人;
陆穆,陆离同母所出的幼妹,今年十三岁,与陆离一样,都是父母不看重的小透明。但性格极好,是个很会自我调节、随遇而安的女孩子。
看了陆家的调查报告,谢向晚对陆穆这个女孩子不禁生出几分好感。
试想下,一个小女娃儿,生来不被期许,生下来后更是父亲不疼、母亲不爱,明明是国公爷唯一的嫡出女儿。过得却不如庶女好。
处在这样的逆境中,要么会长成个软弱、怯懦的小可怜,要么会变成个浑身是刺、愤世嫉俗的小刺猬。
偏陆穆不是这样,性格活泼,坦荡自爱,不管四周的环境怎样不堪。她依然阳光得生活着,还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适时的展现特长,用自己的努力打入京城贵女圈儿。
如果不是对陆穆的调查很仔细,谢向晚都忍不住怀疑这孩子是不是也有什么‘奇遇’。
但所有的调查都显示。陆穆一没有穿越(感谢袁氏,谢向晚终于知道后世对鬼上身这种事儿有个结论:穿越),二没有重生(再次感谢袁氏,o(╯□╰)o),根本就是个土生土长、有些聪明的大周千金。
然而,恰是这个发现,让谢向晚更加佩服陆穆——没有任何奇遇,陆穆居然还能过得如此悠然自得,足见其心性坚韧啊。
不过那些只是调查来的情况,耳听为虚,想真正了解一个人,还是要当面看一看、聊一聊才行。
所以,当方令仪遣人来寻谢向晚,说陆家二小姐听闻谢家曲水宴,很好奇,也想来瞧一瞧的时候,谢向晚二话没说就立时写了请柬,命方家的奴婢带了回去。
而今日亲眼看了陆穆后,谢向晚肯定了自己最初的判断——陆穆可交!
谢向晚浅浅一笑,桃花眼荡出迷人的光彩,她伸手拉住陆穆的手,柔声道:“妹妹太客气了,说起来都是我失礼,竟没有早日给妹妹下请帖,呵呵,若不是仪姐姐提醒,我险些错过一个极好的朋友呢。”
没有说‘补送’请帖,而是说了‘迟送’,谢向晚无一是在帮陆穆圆面子。
陆穆眼睛陡的一亮,看向谢向晚的目光亲切了许多。
方才的尴尬气氛顿时无影无踪,两人就像一见如故的好友,原本生疏的关系竟无端拉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