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已经坐了一帮老爷们,烟雾缭绕的,每个人手上都夹着烟,见陈茜进来纷纷站起来打招呼,喊什么的都有,年纪大点的喊老板,年纪轻的喊茜姐,陈茜说都坐吧,自己也坐在会议桌上首,傅平安很自觉的拿茜姐的保温杯去饮水机处接了温水放在她面前,站在后方听大家开会。
几分钟后,傅平安就对事件有了大体了解,光辉矿业和附近一个村子早有龃龉,这次事件不过是矛盾积累到临界点的一个总爆发,导火索就是一位老人的死亡,但是事实真相难以查明,公路上没有摄像头,不知道是哪辆车撞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条路上来往通行的只有拉铝矾土的货车,所以村民就赖上矿场了,不给钱就堵大门,让你们无法经营。
矿场地处偏僻,一个派出所七八个人,管十几个自然村上万人口,乡下宗族社会,法律意识淡薄,指望警察来主持公道是不现实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损失也在增加,十二辆满载的货车运不出去,几十辆空载的货车开不进来,堵上十天半个月,矿场就得倒闭,这些乡民就是瞄准了这一点才抬尸堵门相要挟。
“他们要多少钱?”陈茜问。
“开价一百个,估计最低能还到三十个,前年这边一个车祸案子最后赔的就是三十万。”一个人回答。
傅平安听说过类似的故事,撞死一个人赔的钱和死者的年龄工作收入有关,如果是退休年纪的农村老人,赔的就少,如果是正当年的城市中青年,赔的就高,正所谓同命不同价,有时候人命也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
陈茜说:“我去和他们谈谈。”
矿长说:“不合适吧,要不叫他们领头的进来谈。”
“不,我出去谈。”陈茜说,“平安,回车上把我的鞋拿来。”
傅平安颠颠的回到悍马车,将一个长条鞋盒子抱下来,经过大门的时候看到那些乡民,貌似淳朴憨厚,只是脸上看不到悲伤,反而是附近游荡的援兵们看起来不像是善茬。
回到办公室,陈茜已经换了一套衣服,干练的黑衣黑裤,打开鞋盒子,是一双高跟靴子,蹬上之后,身高增加十厘米,比傅平安还高些,气势威风自然就出来了。
一群人前呼后拥的跟着陈茜来到大门口和乡民谈判,对方见矿场的老板现身,一窝蜂的围上来,群情激奋,看他们脸红脖子粗的样子似乎想动手,从淮门拉过来的援军也都围上来,双方摩拳擦掌,一场械斗即将爆发。
“你们出一个人说,我是光辉矿业的董事长,和我谈!”陈茜霸气的女高音响起,乡民们安静下来,推举一个穿着迷彩裤子的中年男人作为代表,他耳朵上夹着烟,大红脸膛,别人都披麻戴孝,就他连个孝都不带,一张嘴哑喉咙破嗓,颐指气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