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想当朱家的忠臣不容易!”
高进幽幽叹了口气,不过他随即朝张坚这个心腹大将道,“你以为辽东经略是个好差事么,要不是皇帝大行,太子要登基,只怕那些言官已经磨刀霍霍,要朝我下手了。”
“朝廷不至于如此短视吧?”
张坚闻言愣了愣,辽东那边,熊廷弼只能在广宁沿线死守,伸手跟朝廷讨银子讨兵员,去年整年耗银百万,也就是在辽河附近修了不少堡垒,防着后金兵马渡河进攻,至于反攻辽沈那压根就是没影的事情。
想要剿灭东虏,说穿了还是得靠野战歼灭东虏主力八旗,放眼天下,除了他们朔方军,还能有什么兵马能在野外和八旗兵硬碰硬的。
“朝廷里那些阁老啊名臣但凡有些本事,也不至于叫那建州老奴做大了。”
高进对于朝廷嗤之以鼻,大明朝到了如今,那就是压根挑不出什么像样的人物了,熊廷弼勉强算个,至少他还晓得大明朝是个什么水平,知道在广宁只能坚守不出,绝不在野外浪战,可是朝廷里那些官员,那就是酒囊饭袋居多,还偏生喜欢纸上谈兵,指点江山。
“你派人盯着点,那群丘八要闹事,由他们去闹,但不要叫他们闹太大。”
听到大都护吩咐,张坚来了精神,追问道,“大都护,如何才不算闹太大?”
“兵部那里,该调拨的粮草也快到了,我要是猜的不错,这里面必定有鬼,到时候那些丘八闹事,别把人弄死了就行。”
高进他们是轻兵而来,没有携带辎重,京营的军仓里空荡荡的,要是兵部不协调调拨粮草,接下来他们就要喝西北风了。
张坚顿时明白过来,大都护的意思是,就算那些丘八不闹事,也得让他们闹事。
翌日,刚完成登基大典,正式昭告天下改元泰昌的朱常洛便接到了兵部弹劾高进跋扈的奏折,另外还有若干言官的弹章。
新帝登基,朱常洛还是让王安复了司礼监的掌印太监之位,虽说他对王安已生嫌隙,可王安在外朝素有贤名,眼下他还需要王安管着司礼监,至于魏忠贤,虽说是他手下忠犬,可到底出身太不堪了些,又不认识几个大字,焉能做这内相,不过他倒是把东厂正式交给了魏忠贤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