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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忽然拉住缰绳,让众人停下来。
“霓生,”他说,“将子泉那些易容之物除去。”
我知道他的打算。桓瓖是左卫将军,且喜欢到处露脸,京城禁卫无论将官士卒,很少人不认得他。如今这形势,回雒阳的路上只怕关卡不少,桓瓖的这张脸才是最好的通行符令。
“除去自是容易。”我看了看天色,还早,道,“不过须得做事。”
公子和桓瓖皆露出讶色。
“做事?”桓瓖问,“何事?”
路边有一片桑林,这般时节,叶子早落光了,秃秃一片只剩枝干。
我让公子和那两个侍从在路边等着,带着桓瓖走到桑林之中。
“你要做甚?”桓瓖不解。
“自是帮公子恢复原貌。”我说着,将随身的包袱打开,从里面拿出酒囊和巾帕。
桓瓖对这易容之事仍然颇有兴趣,在旁边看着。
而当我掏出三炷香、一只酒碗和一张空白符纸的时候,他愣住。
“这是做甚?”他问。
“自是酬神。”我说着,面北朝南,将那三炷香摆在一处小土堆上。
“酬神做甚?”
“自是敬告上天,这脸用完了,请鬼神归位,将脸归还那瞿连。”
桓瓖:“……”
“甚鬼神?甚归还?”他疑惑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阴恻恻一笑:“公子果然以为,这脸这般逼真,真是凭人力所为?”
桓瓖看着我,少顷,哼一声:“不是你是谁,少与我装神弄鬼。那夜我仔细看过了瞿连,他那脸仍好好长在头上,用得甚归还?”
我无所谓:“公子不信就算了,不过这神还是要拜的,否则我就算本事再大,这脸也除不下来。”
桓瓖狐疑地看着我,没有出声。
我将香点着,又将酒碗盛满,恭恭敬敬地放在香前,跪下。
回头,桓瓖还站着,见我看他,只得也跟着跪下。
“公子随我念祷文,万不可念错。”我说罢,端正地拱起手,向着天上一字一句道,“皇天在上,后土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