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谢,我当不起。”
卿卿正想细问,孕妇的家属在了解了情况后,纷纷围到她身边。
“谢谢谢谢,真心感谢!”
“谢谢你救了我老婆!”
“好人啊,谢谢!”
……
卿卿猝不及防被团团围住,盛朗退了一步看着人群中的小姑娘。
她的这句谢,他当不起。
他帮她不像她,那样纯粹毫无私心。
他帮她,是因为那惊鸿一瞥,他占了人小姑娘的便宜。
还债来了。
寒冬夜雨,颗颗像冰雹,赶命似得催促。
冬夜来得悄无声息的快,咖啡店窗边的女人侧头弹着钢琴,长发披肩长裙落地,琴键上指尖忽快忽慢,她的心也随之忽上忽下。
卿卿点亮手机屏幕,沉重得像是墓碑压在心头。
时间已经不能再拖了。
她撑着把墨黑色的男士长柄伞,是在购物网站上面几百块大洋买来的。
唯一看中的,是宽大的伞沿,将伞压得很低,挡住了大半张脸。
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出声,卿卿手忙脚乱接通电话,声音有些紧:“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温柔似水,“小昏,保研的事情确定下来了吗?”
“没有。”卿卿缓缓松了口气。
“你自己上点心,听妈妈的话啊,尽快把这事定下来。”
冻僵的唇艰难地动了动,“……我想去工作。”
那头似有叹息,好脾气劝道:“让你多读书是为了你好,不要像妈妈一样。“
卿卿没有说话,无声反抗。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温柔的人哪怕生气都没有任何杀伤力。
轻飘飘的声音,却像是千斤坠砸在两人面前——
“我读书,家里欠的钱怎么办?”
这就是现实啊。
不期然想起,外婆曾抱着她说,她爸这辈子唯一做过的好事就是把她生下来了。
剩下的,死了都还在讨债。
“小孩子不要操心那么多,我会想办法,”
——谁也说服不了谁,已经没有聊下去的必要。
在寒冬的十分钟里,时间像是被冻住了,咖啡屋的铃铛响起寥寥几次。
在咖啡屋窗边坐着的男人,帅气张扬的脸上满是不耐烦,那张脸有股玩世不恭的痞。修长的手指转着手机,打在桌面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虽然等女人是男人的义务,但是对于相亲对象来说,这已经到了他的极限。
拨通了母上电话,“毛建萍女士,我必须告诉你,那小姑娘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