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牛嫂叹了一口气,她微微绞起手,目光划过一分黯淡:“前些日子发现怀孕,跟你牛哥去打了胎,之后身体就不舒服,吃了医生开的什么补血补气的药,你牛哥还天天鸡汤鱼汤的炖着,可就是不见好,后来就开始做噩梦,一睡觉就被吓醒。”她说着看了眼牛哥:“嘎子哪,给你添麻烦了。”
牛哥连忙甩甩手,他搂着牛嫂肩:“结婚噶藏滴泥嫂戝,艾刚撒客气爱无。”(结婚这么多年了,还讲什么客气话)牛嫂靠在牛哥肩上,苍白的嘴角微微划出一分笑容,看着很是温馨。
但我此刻心里七上八下,床那头“啪”“啪”的落地声一遍一遍重复,我想到刚才看到那婴摔成肉酱的样子,心里不免一阵恶寒。
“咳咳。”
突然就听黄符一声低咳,我一抬头,那小子死死盯着我,拧着那满是坑的脸冲我挤眉弄眼,我一扬眉,我说你这整啥呢,你那心灵的小窗户又不明亮,乌起码黑一片儿的,哥压根看不出你这想说个啥!
他那跟月球似的布满陨石坑的烧饼脸都快拧成一大疙瘩了,得,我这更不明白了!我一脸迷茫的看着他,他小子可算受不了了,他跑到床边看着牛嫂:“大姐,你到底梦见了什么哪?”
牛嫂一愣,我赶紧替黄符那倒霉小子打圆场:“这是我弟兄,黄符。”
“这样啊,来来,坐啊,还有那边那小伙子,都坐吧。”牛嫂听了撑起身微微一笑,牛哥搬来俩凳子请黄符和刘二宇坐下,牛嫂叹口气看看黄符:“要说那个梦,那也够怪的。我梦见一片黑暗里,有一个很小的小孩,那孩子全身血淋淋的,身体都变了样,看着特别可怜。”牛嫂说着抿了抿苍白干裂的嘴唇:“那孩子口口声声喊我妈妈,说我不要她了,她说她已经投了四次胎,每次还没生下来就死了,她说她在不投胎,就再也投不了胎了。”牛嫂说到这儿突然脸色一变,她不安的绞着手:“她……她似乎是从什么地方一次次掉下来,她说别让她抓到我,不然……不然她就要我下地府去陪她……”
牛嫂说完整个人颤抖起来,牛哥连忙安慰:“们呗恣替給,侬肯定自费素的各个囡囡,非要哈想。”(没事的,你肯定是舍不得那个宝宝,别瞎想)
牛哥说着抬头略不高兴的看了一眼黄符,他拍拍我:“小高哪,酿侬嫂子歇歇,伲袭册起吧。”(小高哪,让你嫂子休息休息,我们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