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览和裘远航一起,将邱家驹推向了死亡的深渊,裘远航是为了保护他的母亲,在这样的父亲和母亲之间抉择,他肯定会选择保下他的母亲。所以他和姬览一开始就说好了的,一口咬定这事是裘远航做的。
事实上,只有何云才会这么无所忌惮的将苏长虹杀死,将罗薇得罪----她不要钱,所以无所谓。
要是罗薇稍微仔细点的推敲,就会知道,邱家驹是不可能动他们夫妇中的任何一人,敲了牙齿,损了牙床。邱家驹是指着这个项目收敛大笔的钱财的,他会把可能给他带来大笔财富的这对夫妇得罪了甚至杀了?不可能!
裘远航之所以那么伤心痛苦的跪在邱家驹的尸体旁,是因为他在忏悔……那金表,还能是谁拿出来的?自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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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览导演了最后一场戏,借着别人的手杀死自己的仇人,救出了自己的父亲,脱离了原来的项目,带着我。
他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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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览……”
原本姬览是紧紧的抱着我的,可是现在的他,身子软软的,冰冰的,靠在我的身上,昏昏沉沉的睡着。我喊他,他也没有应。
我猛地坐直了身子,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不惜一切去导演那样一出戏!因为他怕自己没有机会亲手杀了邱家驹。
他要让罗薇成为他手上的武器。
我捏着他冰冷的手心,流着泪,凑在他的耳边喊道,“姬览!姬览,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姬览的爸爸也凑了过来,“姬览!”
他喊了一声,姬览也没有回答。
姬伯伯的眼角湿润了。
他停止了呼喊,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一刻会到来一样。
“高源!你们都知道是不是!你们都知道姬览会再死一次是不是!你们都知道!你们没有告诉我!”我歇斯底里的喊道,疯狂的哭了起来。
抱着姬览的头拼命的摇了起来。
高源显然也是一早就得到了姬览的命令,此时不言不语,任由我发狂发癫。
“不要,姬览,不要凉下去。不要。”我哭着恳求着姬览,可是他的鼻子里没有半点呼吸。
最让我绝望的是,他的手笔前些天还要凉,越来越冰。
即使我现在抱着他,用自己的双手捂着他的手,他还是不可抑制的冷了下去。
车里的空间很小,我没有力气再去抱他,他已经斜着躺了下去。
我跪在他的身边,无止境的流起了眼泪。
从一开始我就担心这样的结果,没想到它还是来了。
我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的是:
欠条
今姬览同志,欠白良沛小姐,一生的陪伴,一生的呵护,一生的爱。
特此打此借条,借条由白良沛小姐保管,无论何时,只要出示借条,姬览必须按借条偿还。
(利息计算方法,每天计息,按辈偿还利息,计算到白良沛小姐老年为止,姬览先生将继续欠白良沛小姐十辈子。)
我的眼泪将这纸条都打湿了,上面的字迹也模糊了起来,什么都看不见了。
“姬览,你不能走,我有你的欠条。你亲手写给我的,你欠我一生。不,你欠我生生世世!”
我呜咽着哭泣。躺着的人却不能再给我半分回应。
他已成神,像一尊雕塑般。
可是我不要他成神,我要他做我的人,鬼也行……
我的心绞了起来,就像上一次失去他一样。
我一直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在姬览一次次的暗示下,我曾以为自己可以在这个时刻来临之时,坦然去面对,没有想到的是,我做不到,这次的伤心比上次更猛烈。
这是失而复得之后的失去。
这是在刚刚结痂的伤口狠狠来上一刀。
这个对我好,对我宠爱的人,这次再也不能醒来,我连一丝丝希望都没有了。哪怕是再等个三年,三十年,我也再也听不到他在我耳边低语,“良沛,我爱你。”
“姬览,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你说过,你再也不会离开我的。”恍惚间,我把姬览警告过我,他可能为时不久的话全忘了,只记得他跟我承诺过,他会一辈子陪我。
我只记得这个了。
“铛!铛~~~铛~~~”悠远的钟声在耳边振聋发聩。
一路上除了之前抬头发现我们开到了乡间,我一直都在哭泣和痛苦,抱着姬览的身子想再留住他多一分,哪怕多一秒,没有注意高源是在带着我们往哪里走。
这空灵的钟声传来,我才如醍醐灌顶般清醒过来,抬头一看,蓦然映入眼帘的是“白龙寺”三个大字。
戒言和虚空都站在门口。
每次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是穿着粗布缁衣,十分随意。
这次却不同,虚空穿上了主持的法衣袈裟,就连小小的戒言,也穿上了黄色的僧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