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说,“我们不理会这些事。你不是很想找到你哥哥吗?我们亲自去找,无论天南海北,哪儿有线索,我们都亲自去。”
“楚漠阳,我也想不理,可是你不知道龙寂岩是个多记仇的人,如果我们不解决他,等他羽翼丰满了,那就是他弄死我们的时候,你难道想看到他像对付宋青霜一样的对我吗?”
“小麦,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不是现在。”楚漠阳总能从唐麦的身上察觉到,她对龙寂岩的恨意,但唐麦说的那种情况,他绝对不可能允许它发生的。
他护在手心的人,又怎会舍得别人动上半分?
他现在最急的,是带唐麦去寻找解毒的办法,唐麦现在很正常,甚至越来越多的为他考虑,但越是这样,他越是担心,他今日吃过早饭,就去找了莫老神医。
莫老神医的一番话,更让他觉得,现在什么事都比不得带唐麦去找可以清除她体内的药物的大夫重要。
天龙国大夫治不好,其他的国家总有可以治好的,其他的国家治不好,其他大陆总有治得好的。
他不关心谁当的皇帝,他甚至不关心他自己体内的毒正在一点一点的侵蚀他的腿,他唯一在意的——只有唐麦,只有他因为自私,而给唐麦服下的那一颗让他连开口向唐麦说明,都没有勇气的药丸。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现在?”
唐麦已经计划好了,一年后,天龙国皇帝就会突然病重了,百事通那边都已经进入最后的换人阶段了,可现在楚漠阳居然不帮她。
楚漠阳依旧难以启齿,他眼中的复杂和难以名状的痛苦,全都落在了唐麦的眼中,唐麦看到那一丝痛苦时,心剧烈的疼了一下。
“对不起,我不该逼你的。我知道他是你的表弟,我以后都不逼你对付他了。”
没有了楚漠阳,唐麦的胜算变得很小,但为了不让龙寂岩登上皇位,伤害楚漠阳,她一定可以做到的。
“小麦……”
根本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楚漠阳从来不在意龙寂岩,他连自己的爹都不在意,又怎么会在意和他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龙寂岩。
他在意的只有唐麦,真的只有她。
可他怎么能说,他不理会这里的事,是想带她出去治病,而这病一旦治好,她还很有可能会恨他,怨他。
他永远记得,齐燕平出事后的那几天里,唐麦是怎么过的,是怎么对他的,她除了哭,就是在发呆,根本就不理他,他真的宁愿她恨他,也不愿她那么冷漠的对他。
“我以后都不提这件事了,我们去找哥哥,还有你身上的毒,我治不好,我们可以去找能治好的。我就不信只有龙寂岩才有解药!”
“小麦,对不起,你要难受,你打我两下。”
“我也想啊,但我舍不得。”
舍不得看他露出痛苦的模样,一点儿都舍不得,若是楚漠阳真的那么在意龙寂岩,她留他一命好了,即便再恨,她都会尽量的留他一命的。
“两年,或者三年,我们治好了病,找到了哥哥,就回来这里。”
莫老神医今日告诉他,唐麦近期越来越正常的表现,不是个好兆头,很有可能是副作用再次爆发前的前奏,若是可以,最好带唐麦离开京城,远离这些是是非非。
下次副作用爆发,脾气暴躁、忘记身边的人,都会是很正常的事。
莫老神医也说了,他服用了那种药丸,却没有任何作用,也没有任何副作用,很有可能是他小时候服用的药物太多的缘故,当然也不能排除,这药物会在体内隐藏几年甚至十几年再发挥作用的可能性。
这药丸本来就是他的试验品,根本就不成熟,药效到底怎样,他自己都不清楚。
“恩,我们先去治病,找哥哥。”三年时间,龙寂岩应该还发展不到难以对付的地步,虽然肯定会比现在难对付得多。
但比起对付龙寂岩,肯定是楚漠阳和哥哥比较重要。
“小麦……”
“恩?”唐麦以为楚漠阳还有什么话要说,就听他声音低沉,像是受伤似的说道,“你方才又连名带姓的叫我了。”
“……”唐麦闻言,有些惭愧道,“我一激动,我就不受控制了,我以后再生气,我都不那么叫了。”
“恩。”楚漠阳总算满意了。
“不说这件事,那还有两件事,我要和你说下。这次,你不准再对着我沉默,也不准说不可以。”
“好,你说。”
“我回门要一个很大的排场。”宋青霜现在变成这样,她要是再高调回去,宋怀清肯定会被她气死,就算没气死,肯定也会被气掉半条命。
“好,你要多大,我们就弄多大。”
“还有就是,我已经和成王妃说好了,让果儿和豆豆入他们的家谱,成为他们的义子、义女,以后跟随他们去悦城住。”唐麦说到这儿,停了会儿道,“你说,让皇上封果儿和豆豆为郡主、郡王。不要封地,只要头衔,如何?”
“这件事,可以交给我,我去和皇上请示吧。”
“煦之,我当初的亲事,就是你和皇上请旨撤销的。这次,你再去,会不会不好?”
“不会,你放心吧,无论我想要什么,他都会给我的。”
唐麦瞪大了眼睛,“……”
“是不是很诧异?但是,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当今皇帝对他,比对任何一个皇子都要来的有求必应,他不知道原因,也无法知道,但这就是事实。
“确实很诧异。”唐麦和天龙国的皇帝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就没占到过大的便宜,更别说对她有求必应了。
“那么,还有其他的吗?”
楚漠阳这么一问,唐麦倒是想起来了,“还有一件事,我今早在府上见到一个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
“对,我刚来找你的时候,迷了路,又遇到了他。他穿着一件白色锦袍,衣物上画着的是竹墨色的空竹,就在我们家的那片小竹林里。煦之,他是你朋友吗?我怎么觉得他怪怪的,最主要的是,他给我的感觉,特别的奇怪,这种怪异,我也说不上来。”
唐麦的话,让楚漠阳的脸色阴沉了下去,拉着唐麦道,“我不认得此人。以后见到了也别理他,指不定是哪儿来的疯子。”
“疯子?”
虽然没有看到对方的脸,但听声音和语言的逻辑,应该不是个疯子,但既然楚漠阳不认识,她也没必要去记住个陌生人。
唐麦没有将此人放在心上,但楚漠阳却将唐麦的话放在了心上,白色锦袍,竹墨色空竹,只有一个人才会如此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