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麦听完楚漠阳的字后,好一阵没说出话来,过了好一阵,才一脸抱歉的道,“楚漠阳,对不起,我一直没注意。”
“不是你的错,是我不曾告诉过你。”比起“夫人”、“老爷”这样硬邦邦的叫法,楚漠阳更偏向于让唐麦叫他的字。
“煦,煦……”唐麦张了张嘴,她不是一个喜欢改变的人,要她突然改变称呼,并非一件容易的事,但看到楚漠阳落在她身上,包容宠溺期待的目光,她咬了咬嘴唇,突然站起身,走到楚漠阳的面前,伸手抱住了他,大声喊道,“煦之,煦之,煦之……”
“我在。”
听到这一声回复,唐麦抱着楚漠阳的手,抱得更紧了些,突然发现,叫出口,并非难事,这是她的夫君,或许前世的事,让对“夫君”这一称呼还有阴影,但这是楚漠阳的字,是和他最亲近的人,才能知道,能称呼的字。
唐麦一大早的心情都很好,知道了楚漠阳的字,更是和楚漠阳说清楚了她的心情。
她这心情一好,倒是把正事给忘了,等她想起时,楚漠阳已经不再新房内,正巧北火和几个丫鬟在院子里守着,唐麦叫来北火就问道,“北火,你可知你们爷去哪儿了?”
“启禀夫人,奴婢早上见西水拿了一叠文书去了书房,爷可能在书房内。”
“恩恩,你去忙吧。我去找你们爷,你们不用跟着,我过会儿就回来。”
唐麦说完,拔腿就朝书房赶去,走了一半,也不知走到了哪儿,等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完全失去方向,置身在一片从未到过的竹林时,她才意识到,她不曾到过这座府邸的书房,更不知书房在何处。
她这激动的,在自己的家里都能迷路,她真是对自己简直无语了,正打算好歹找个有人的地方问下,没想到在竹林内,再次撞见了早上遇到的那个人,留给她的还是只有一道背影。
唐麦本来不想问的,毕竟那人指不定就是个客人,根本不知道书房在哪儿,但这附近都没有人,她想了想还是问道,“前面这位公子,不知你是否是这府上的客人,可否知道,去书房的路,如何走?”
回答唐麦的是一阵沉默。
“呃,打扰了。”
“他对你好吗?”
唐麦正想离开,就听到背影那儿传来了一句她听不懂的问话,她尚未深究,就听那人清清冷冷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从这儿往前走,一直走出小竹林,第一个路口左转,过两个院落,右转,走上半盏茶的路,右转,就到了。”
“哦,谢谢。”
路问到了,虽然对这个只拿背影对着她的人,还是觉得很奇怪,但唐麦还是没有深究,按照此人说的路线,就朝书房走了去。
她没嫁过来之前,真的没发现,楚漠阳买下的,她家隔壁的这座宅子,范围如此之广,占地面积如此之大。
好不容易走到书房,唐麦郁闷的发现,其实书房就在她们卧房不到五百米的院落内,她根本就是绕了个大圈,将整个府邸都差不多走了一遍,才到的书房。
“夫人,你怎么来了?莫非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才半个时辰,就想我们爷了?”西水一直在书房外守着,瞧见唐麦走来,不免有些语调戏弄的玩笑道。
“西水大哥,你这是拿我取笑呢,你就不怕你们爷听到,把你丢其他地方去?”
“呃……”
“好了,和你开玩笑的。煦之在里面吗?”
“煦之?谁?”西水满脑子的问号,府上有这人吗?夫人跑这儿来难道不是找他们家的爷的?
“就是你们爷。”
“啊?”西水还在惊愕,他的身后就传来了“吱嘎”一声的开门声。
西水的身影瞬间被阴影遮盖,察觉到他们家的爷此刻就在他的身后,极有可能听到了他刚才那明显就是在和夫人开玩笑的话,顿时遍地生寒。
唐麦清晰的看到西水脸部表情出现的皲裂和胆颤,想到自己前世被楚漠阳抓到说了他的坏话时,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感同身受的走到了西水的面前,同情道,“西水大哥,你放心,我会替你说好话的。我绝对不会告诉你们爷,你刚有拿我开玩笑的。”
西水闻言,哭丧着脸道,“夫人,我知道错了。”
“你哪儿有错,你说的很对啊,我就是半个时辰不到,就想见你们爷了。”唐麦说着,就朝楚漠阳走了过去,挽着他的手臂,就把他往书房里拉,“楚漠……,不是,煦之,我有几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恩。”楚漠阳听到唐麦对他的称呼,暂时饶了西水一命,没有反抗的被唐麦拉了进去。
“三天后回门,宋怀清要是知道,你娶了我,他肯定会被气死。就是可怜了二哥,居然为了让我顺利出嫁,假戏真做的去娶宋青霜,也不知道他们昨晚怎样了。”
“无需担心,你二哥昨日一整天都在我们这儿,现在还宿醉未醒的躺在东厢房内。”
“你是说,二哥没有娶宋青霜?”
“没有。昨日,龙寂岩和单杰本打算半道劫你的花轿,后来赶到我们的喜堂之上,定是发现了不对劲。”
“怪不得。”唐麦将一切回想了一遍,昨日龙寂岩如此失控,肯定是因为没有阻止到她和楚漠阳的大婚,恼羞成怒了。
“那宋青霜呢?宋青霜现在在哪儿?莫非她被送回宋府了?那现在,京城岂不是乱套了?”
“今日收到的最新消息。”楚漠阳将一张纸条递给了唐麦。
唐麦接过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宋怀清在当日下午得知,龙镜泽没有举办婚礼,带着人马赶到龙镜泽府上,大闹了一顿,搞得人仰马翻,和龙镜泽的父王当场翻脸。于当晚在破庙内,找到昏迷不醒,被人蹂躏过的宋青霜,将人带回。今日一早,宋青霜被强盗掳走,被毁了清白之事,整个京城无人不知。落井下石之人,更是无处不在。
唐麦看完之后,微微蹙眉道,“宋青霜真的被毁了清白?”
“恩,听你二哥的意思,昨日他带人赶到时,宋青霜已经被人侮辱了。”
“是龙寂岩和单杰干的?”
楚漠阳没有回答,但无需回答,答应已经摆在那儿。
唐麦闭上了眼睛,若非楚漠阳提前做了准备,那现在被人侮辱的,是否就变成她了?
她对自己的武功很了解,要是龙寂岩对她出手,她肯定打不过,更何况龙寂岩找的人,也绝对不会是酒囊饭袋。
这么想逼死她吗?
这两个男人,就那么迫切的想逼死她吗?
“煦之,没有办法了,是不是?我知道龙寂岩是你的表弟,我不希望你们兄弟反目成仇,但是,请你帮我!没有办法了,我必须助二皇子登上皇位,否则,我到哪儿,我都不得安宁!”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唐麦从未见楚漠阳对龙寂岩出过手,她没有安全感,她不知道,楚漠阳是否真的愿意为了她,而对龙寂岩出手,昨日宋青霜的遭遇,让她现在迫切的需要一个答案。
楚漠阳感觉到了唐麦的不安,伸手抱着她,抚摸着她的头发,但却没有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