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衬衣吊带裤的方秉生立刻就来了,一进门,满脸笑容,把胳膊上搭的西装外套扔给后面的陆站长,笑道:“哈,这不是张先生、李先生吗?怎么这么巧?出什么事了?”
看见这家伙那副样子,张其结和李广西都不自觉的收紧了面皮,屁股往后坐了坐,都有些恐惧:因为在他们眼里――此刻方秉生可不是前几天谈笑风生的客人了,而是一条可怕的巨蟒。
张其结咬了咬牙,壮了壮胆,站起来又大声质问方秉生为什么不给他们车皮。
方秉生低头想了想,嘴里呵呵笑了几声,彷佛听见的不是严厉的隐隐带着威胁的质问,而只不过是朋友的误会,他笑容满面的解释道:“是这样的。最近朝廷可能要使用铁路演习。虽然铁路确实是朝廷的,不是我们宋左铁电的,但是既然有可能被征用,我们怎么敢不做准备呢?所以近期我们公司就打算内部先演习一下。因此各位运输受到影响。但是大家都是忠君爱神的,还都是虔诚的基督徒,这点为了国家的小损失可以允许吧?哈哈。”
李广西看张其结有点哑口无言的意思,他站起来和张其结肩并肩质问道:“演习?为什么我们没听说过?赣州、惠州这些大城也没听说过,单单我们小县城演习?而且为什么就是我们两家货物受到影响,其他人车皮照旧使用呢?请方总给个说法!”
方秉生眨了眨眼睛,静默了三秒钟,然后开口了:“为什么龙川第一个演习?这肯定的啊。既然演习,不能全线突然开始啊,那样整条铁河都要瘫痪,因为我们以前可能进行过这种行动,毫无经验!既然我们也需要经验,这演习经验肯定不能一开始就在大城市火车站,那太复杂了,这就是杀虎之前,先找只鸡练刀试手,那就是龙川呗;小站,信息量少。”
说到这里,方秉生停顿了一下,在裤兜里抽出一个木盒雪茄分给众人,一脸诚实的模样,但几个客人都拒绝了,方秉生失笑了一声,自己点了支雪茄抽了一口,才继续说道:“至于为什么两位运输受到影响,那也和演习有关。这个演习是需要调配的,到时候全铁河满满的火车,有的运兵,有的运后勤补给;光有后勤肯定打不了仗,但光有兵不给饭吃,人家也会枪毙你;所以必须兵和后勤都一段一段的同时运,这就是有的火车列要优先,有的火车列要拖后。你们就是恰好轮到拖后的一段了嘛。”
张其结和李广西没人信面前这个家伙的这套说辞,但却无一人有能力反驳。
他们面面相觑,而方秉生则默默的抽着雪茄。
一时间办公室里静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