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的一众武官同样唉声叹气,虽然出发前已经知道此去九死一生,但要亲手了断自家兄弟的性命,还是没有人能下得去手,如是好半天,才有一人咬牙站了起来:“瓦罐难免井口破,兄弟们,万一我也到了那天,你们下手利落一点??????”
三名幸存的猎户遭到了满腔怒火的郑军官兵的极其残暴的对待,在酷刑中,完全支撑不下去的他们终于被撬开了嘴,吞吞吐吐的用不熟练的朝鲜话向林文澜等人交代了吉林的形势。综合了这三人的口供,林文澜选择首先向西行进,以便溯着布尔哈通河(注:满语,意为柳树河)谷上行抵达南岗(注:延吉)。
南岗在此时是清廷在中朝边境西段中国一侧主要的聚居点,设有一个八旗参领,驻有二百多旗兵,控制着整个盆地内的四个大小不等的村子,拢总有二千余口,其中有近半数是贬为哈拉(注:奴隶)的三藩余部。
“直娘贼的,真是可恶。”遥遥望去被披甲人驱赶开垦的三藩败兵们骨瘦嶙峋的样子,几名潜近观察的郑军官兵愤愤的捶打着面前的松柏。“要是给老子一个哨,老子开了这个村子,杀光这些可恶的鞑子。”
“这就是做奴隶的下场。”林文澜带着他们小心翼翼的返回河谷边的山林里。“都记住了,这次我们主要来探路的,能联络上一部分不甘心做奴隶的最好,但是千万不能为此搭上性命,更不能暴露了咱们来的路。”
“明白了?”剩下的十一名官兵陆续点了点头,于是林文澜下令道。“咱们继续走!”
沿着蜿蜒曲折的布尔哈通河谷,林文澜等人继续深入长白山区,由于清廷对东北的封禁,因此广大的地区都是鸟无人烟,道路也是难以通行,林文澜等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披荆斩棘,好不容易在一个多月的时间内走出了原始山区,抵达了阿克敦(注:敦化),为此又有两名郑军永久的留在了此处。
阿克敦是柳条边外吉林将军辖区内的重镇,同样设有一个参领,以备防止百姓对长白山区的私垦、私伐及盗采人参、东珠的行为。到了这个位置,林文澜等便深入了清廷腹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