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太农不为所动,等己方确认过提货单上的数字和暗记后,这才肃然的回答道:“本藩此举共有三重意思,最表面的一重,自是和日本恢复国交,这第二重,乃是籍此向日本国中借贷百十万量银货,第三重吗?本藩其实想从日本借兵。”
“借兵!”秋大人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贵藩甘冒大不韪,想引倭寇入境?”
“秋兄说得这么难听干什么。”应太农用嘲讽的语气说着。“当年若不是吴三桂以为先帝报仇的名义打开山海关,引鞑子进关,恐怕也不会有现在的大清朝吧,珠玉在前,本藩只是效仿一二,难道只允许贵方做初一,就不许本藩做十五吗?”
“这,这岂能同日而语。”秋大人面色铁青的回应道。“国族虽非炎黄苗裔,但帝舜之时就与中华互有往来,此后商周都有肃慎来服成就圣王威德远播的记载,《大戴礼记》中有民明教,通于四海,海外肃慎,北发渠搜,氐、羌来服的记述,《三国志乌丸鲜卑东夷传》也谓自虞暨周,西戎有白环之献,东夷有肃慎之贡,皆旷世之功等语。由此可见两族之关系密切,今日只不过君臣之位逆转,也是五德终始所致??????”
“停,停,秋兄,要按照你的说法,倭人还是徐福之后同属华夏一脉,是不是更应该入主中华?”应太农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对方的话,当然他们俩这么争辩也不是一定要辨出谁对谁错或者说谁统治中国较好,只不过身边都有眼睛,所以才不得不据理力争。“其实本藩也不想开门揖盗,若不是贵方把大军开在福建沿海,本藩至于去看小矮子的眼色吗?”
听着应太农的抱怨声,故作愤慨的秋大人正好顺杆往上爬着:“如此更是应该弭兵两岸罢战,这也是几日咱们为什么坐到一起的原因,其实朝廷是有诚意的,只是贵藩屡屡提出不切实际的要求而已,才逼得朝廷走到这一步。”
“有诚意?什么有诚意?让本藩退出到手的东西叫有诚意吗?”应太农放缓了调门,但语气依然坚定。“那好,今日就说开了,本藩其实也有诚意,只要贵方答应将沿海某岛交与本藩作为互市回易之所,和议自然成功。”
“应兄,朝廷已然非常宽宏大量了。”秋大人板着脸反驳道。“不削发不称臣不纳贡,已经比朝鲜事例更加退了一步,几类把东宁当成了如今的日本,贵方还要逼迫朝廷渡让沿岸的岛屿以供市易,这就是贵藩的不是了。”
“那就谈不下了。”应太农脸上浮出了一丝难以琢磨的笑容。“秋兄,这就后会有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