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自家亲戚,赞画何必拘礼。”郑克臧摆摆手,看似建议其实是用吩咐的口气冲着陈永华说道。“岳丈何不命人摆上酒食,余想跟二兄喝一杯,不介意吧。”陈永华当然不会介意,陈绳武也不敢拒绝,于是那边摆下酒席,三人便做到了一起。“二兄,照你刚才说来,这南洋本藩就没有再插手的余地了?”
“倒也不是没有,”陈绳武犹豫了一下才把自己在游历中的一些见解和认知放上台面。“如今柬埔寨国新君第四代哲塔王有心重整昔日吴哥朝的国势正励精图治,但主少国疑又有权臣和武将弄权,柬埔寨四下分裂,如此必有本藩可以着力之处。”仿佛是龙头被打开一样,陈绳武的话一旦出口,接下来便是滔滔不绝的倾诉,不过这也可以理解,学会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嘛,再说了一个人要是闷久了,这或多或少有向人述说的愿望。“适才余所言真腊可算一处,另一处则在安南,不,应该算是宾童龙。”
宾童龙是哪?郑克臧一头雾水,因此他回视陈永华,陈永华对此也是七窍通了六窍,可谓一窍不通,于是陈绳武解释着:“就是占婆,又称占城,宪宗成化六年安南黎王灭了占婆立旧王宗室镇守故地,这二百年来,占婆人虽屈从安南但无日不思复国,而今安南郑主与阮主对峙,国势式微,因此宾童龙王自然重燃复国美梦,只是单凭宾童龙还力有不逮,若是本藩能助其一臂之力的话??????”
郑克臧陷入了深思,后黎朝南北对峙已经有五十余年,两方互有攻防,这个时候插一脚上去会产生怎么样的后果呢?安南阮主、郑主都奉清廷为正朔,他们又会不会把明郑当成一盘菜呢?一旦明郑插手,又会不会跟支持阮主的葡萄牙人冲突呢?
见到郑克臧在深思,陈绳武的老毛病又犯了:“世孙,一笔写不出两个郑字,想来郑主一定乐于见到本藩能牵制南方阮主吧,这么一来安南北方的粮米、木材、煤铁可就能源源不断的输入本藩了??????”
郑克臧暗暗的点了点头,相比周边各家势力,以柬埔寨或宾童龙作为突破是最好的选择,至于安南郑主之间的互利外交嘛,则只是顺带的好处之一,的确值得自己尝试一下,不过,如今朱锦尚在,这样的决策不可能立刻出台,所以郑克臧并没有给陈绳武一个明确的答复,反而他淡淡的提出一个问题。
“二兄,不知道此行经过龙牙门没有?若是本藩占据此岛则未来前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