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得胜,你来瞧瞧,我们的县兵都成了些什么模样!”张守约拍拍手里的邸报,”是该整顿整顿了,不但是他们,我们郡兵也得整顿整顿了,都像这个样子,东胡人当真打来了,我们引颈就戮么?”
黄得胜抬头看着张太守,”太守,县兵战斗力有限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但我们郡兵可都一直是枕戈待旦的,只要太守一声令下,我黄得胜第一个就冲到东胡人哪儿去,割了那东胡王的脑袋来给太守当球踢!”
张守约哈的一声,”得胜,你口气倒大,东胡王是什么人,他一声令下,便可以聚起十万控弦之士,你去砍他脑袋,你连他面都见不到就给人砍成肉泥了,少在这儿给我吹大气,这几个县尉,我是要动上一动,县兵也要好好整顿一下,就算比不上郡兵,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毫无抵抗之力,让人杀到门前了,还是缩头乌龟!”
“太守,说起县尉,刚刚我在太守府外,倒是看到了路鸿,好像刚刚才到.”
“路鸿!”张守约重重地一拍桌子,”他还有脸来见我,怎么不找把刀子将头割了给我提来?让他一边呆着去,我不见他.”
“太守,他带着十几匹东胡好马,还有十几个东胡人的脑袋,是这一次战事的缴获!”黄得胜笑道:”几个县里,恐怕也只有路鸿这儿还有些收获吧?他那几个兵,一次能砍十几个东胡骑兵的脑袋,缴十几匹好马,路鸿可是拼了老命了.”黄得胜卖劲地替路鸿说着好话.
“得胜,我知道你与他交情好,路鸿能砍十几个东胡人的脑袋,他不会是杀良冒功吧,如果真是这样,这一次他就不要想回去了.”
“太守,我仔细验过了,真是东胡人的脑袋,东胡人我还是认得的,当年跟着太守杀得尸山血海的,这些狗番子的模样,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再者路鸿又不傻,太守是什么样的人他不知道,如果不是真的东胡人,他敢提来见太守您,还有那十几匹战马,匹匹都是好货!”黄得胜大包大揽,其实他哪里见过东胡人的脑袋,完全是凭着对路鸿的信任.
“是么,这么说来,路鸿还算是不错了,让他进来吧!”张守约往椅子上一靠,几个县里,都是惨败,如果路鸿还弄来十几匹好马,也算是将功折罪了.看着黄得胜喜滋滋地走了出去,张守约将一叠子邸报拿了起来,捡视了一番,将扶风县的那一份随手揉了揉,扔到一边的篓子里.路鸿在军中人缘极好,此人极会做人,在自己面前也毕恭毕敬,每年的孝敬在下头十几个县的官员中也是头一份儿,这一回如果有这份功劳,倒也可以名正言顺地不用动他了.
转眼之间,黄得胜已经领了路鸿进来,一进门,路鸿便卟嗵一声跪在地上,”太守,卑职特来领罪!”
张守约哼了一声:”杀了十几个东胡人,夺了十几匹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