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可对外人提及。”轻离神色并不似刚才那般冷然,目光温和了几分,“等她康复了,尽快带她离开新京,这里不适合她。”
“我会带她离开的。”玉缘君自也不愿意沈卿留在新京,不仅是因为她的身份不宜暴露,再者还有景流枫、景御寰这些“潜在情敌”环伺……他着实不放心再让卿卿独自生活。今日面对国师试探,验证了他的猜测,那心中一直以来的那个谜团是不是也能就此解开?
“师叔,您可知道青桐师叔的下落?”
听到玉缘君提及青桐,轻离的脸色变得苍白,眼眸黯然,“她死了…….她死了……早在十年前就死了……是我害了她,是我,都是我……”
“什么?青桐师叔她真的……”
“死了,都死了,哈哈——”
轻离悲凉的笑声惊动了刚刚收拾好屋子的沈瑜,“师父,你怎么了?是不是病发了?”
“死了,死了……”轻离似是没有听到沈瑜的话,道袍忽得无风自动,他整个人蹬地而起,一转身跃到了屋顶上,踏着夜色消失在玉缘君和沈瑜的视线里。
“你跟我师父说了什么?”沈瑜气急败坏地质问玉缘君,“他定是病发了,这下麻烦了!麻烦了!”
玉缘君诧异万分,“我只是……”
“好了,现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沈瑜在自己随身的荷包里掏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黄纸包,塞进玉缘君的手里,“我的拳脚功夫粗浅,只能防身而已。你能在我师父眼皮子底下潜到门口,功夫定是极好。这事只能拜托给你了,追上我师父,想法子弄晕他,将此药给他服下。不然再晚一会儿,他定会发狂,会杀人……”
玉缘君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当下应道:“此事因我而起,我定将国师大人平安带回。卿卿这边,就劳烦五公子照顾了。”
说完,玉缘君也如一阵风一般几下纵跃上房顶,遁着轻离离开的方向追去。
沈瑜叹了口气,“老天保佑,小七刚脱险,师父可万万不可出事啊!”
云朵遮住了月亮,夜色浓黑,街道上已不复白天的繁华,小商小贩们都打烊回家了,街上只有稀稀拉拉晚归的行人和偶尔经过的醉汉。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打更的梆子声从深巷子中传来,巡夜的打更人刚走到府佑大街上,忽然眼前一道亮光闪过,他手中的灯笼被打翻在地,白纸糊的灯笼被掀翻,火光中渐渐燃烧了起来。下一刻,他的脖子被人掐住了。喉咙的痛感传来,他连呼救的声音都发不出,呼吸亦变得急促,惊慌失措间,打更人借着最后一点火光看到眼前的人,一头银发披散遮住了半张脸,借着最后一点残存的火光,他看到一双猩红嗜血的眼睛,心中最后闪现了一个念头,鬼啊!
劲风扑面,昏厥的打更人倒在了地上,不知道他刚刚逃过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