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冷冷一笑,低头看着跪在院中的人,“都起身吧,回去收拾收拾,下晌五少爷会派人送你们去我宅子那边。记住,从今日起你们不是国公府的人,到了我府里,规矩都是我定,而我的规矩只有一个,尽本分做好你们分内的事情。若不遵守我的规矩,那我只好送你们回来了。太早被赶回来的,只怕以后在这里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是!”院中的人低眉敛目,齐齐应诺。
沈卿满意地点点头,“好了,都散了吧!”
春竹最后一个离开,她抹干眼泪,朝沈卿福福身,“您的收留之恩,奴婢日后一定会报的!”
看着春竹眼眸里满是感激和坚定,沈卿颔首,“我记下了。”
春竹走了,沈卿回了厅里,沈瑜正坐在上首自己喝茶,眼睛只看着茶杯,完全无视了沈卿。
沈卿探头瞅了沈瑜一眼,“哥,你端着空杯子喝茶有滋味么?”
沈瑜被揭穿了,轻哼一声放下茶杯,“你明知道春竹是景安平的人。怎么还收下她?”
“这送来的哪个不是景安平的人?倒是春竹……”沈卿提起茶壶斟满了沈瑜的杯子。“她不笨。自己主子刚过身,就急急寻门路出府,充其量跟过来是为了避难。不是被逼无奈,谁愿意担上背主的骂名?”
“她有前科。”沈瑜依旧坚持。
“她早就没了景安平的信任,从春绿和沈珏的事情后,她在我手里吃了亏,早就不敢当墙头草,也歇了给景安平通消息的心思。”沈卿惩治沈珏的事情自她恢复了女儿身后。便将这些事情一并告诉给了沈瑜知晓。
“你都去了,换了身份,她未必不会再投旧主。”沈瑜头前知道春竹伙同春绿给沈卿下毒,自然没什么好感,“反正都是景安平的人,这种明知道心狠手辣的还是少沾惹为妙。”
沈卿知道沈瑜的关心自己,但她留下春竹也有她的用心,“景安平做了这些年当家主母,又是皇族出身,见过的事情和人多了。你当她不知道春竹的小动作?只是那时候再换人已经来不及了。我会怀疑,她就随着春竹去了。这次选春竹来。只怕还是她自己求了刘嬷嬷。她是担心沈延年会想对待我娘亲的那些丫鬟一样,让她去陪葬。她还年轻,还没活够,怎么舍得死的这么不明不白……况且你这次唱白脸,我唱红脸收留她,日后她定会感激。景安平给我那些个人里总要有个能通消息给我的……”
沈瑜听罢,脸色微微松动,“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若她日后不老实,我自会收拾了她。”
沈卿笑了,“还是哥对我最好!”
“你们俩说什么好事呢?”门帘掀开,一阵寒意袭来,穿着鹤羽大氅的景流枫走了进来。
沈瑜轻咦了一声,“我家童儿呢?”
“那混蛋小子每次都拦我,今儿我可是拿了一方金丝端砚和两百两银子换来以后不用通传。”
沈卿走了过去接过景流枫脱下的大氅挂了起来。景流枫颔首谢过,又道:“刚才那混账小子拿了我的东西以后,端详了半天,说能抵他两年的月例银子,回头当了换银子实在。我说给他换银子,让他把砚台还我,那臭小子不还,还说下次来直接带银子,不然直接告诉我你不在!”
“啊?我回头说说他。”沈瑜打哈哈,完全没有要退钱的意思。
景流枫气哼哼地说:“我说,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跟你一样掉钱眼里了,拿到手的好东西绝对吐不出来。”
沈卿忽然想起刚才沈瑜说自己的话,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了,“哥,原来你才是那个最先掉钱眼里的,还好意思说别人。”
看着沈卿的笑容景流枫微微愣怔,那双盈盈含波会说话的清澈双眸与小七的何其神似。
沈瑜不好意思地尴尬一笑,“流枫,你今日怎么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