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儿,我该走了”程徽强忍着不舍,放开她。
唐木阳点点头,“都要走了,让我送送你吧!”
说罢,她已经后退几步,将眼前的空地留出。
“我曾翻阅古籍,以往将领出征,帝王都会请专人跳祈福舞,现在那个小神算没了……
我虽不才,可是,还是想献丑一番,不为了百姓,不为名族社稷,而是为了我爱的人”
程徽背对着她,只觉得心似是被人捏住了一般。
没有伴舞,没有伴乐,唐木阳一人身穿再寻常不过的裙摆,轻轻起舞。
脚尖踮起,轻盈的身子无风起舞,她像是柔软无骨的藤蔓,轻轻缠绕在他的心房。
又像是和煦的清风,虽相差良远,却忽远忽近,让人难以捉摸。
程徽静静的望着前面玲珑的身影。
一瞬间,裙摆无风而起,她的面容她的身姿,像是有人在心底牢牢的刻画了下来。
每个回眸,每个轻盈的起跳,都幻化成无数个曼妙身姿,嬉笑的朝他涌来。
程徽心智似乎都被迷惑了,此时将手心摊开,似乎是想抓住那道曼妙身姿,可是,却只徒劳的抓着了一截衣摆。
唐木阳的动作越来越快,舞步也越发的轻盈起来。
众人只觉得周围的空气越发的宁静,不解的望着前方而去,却看到的将军以从来没有过的柔情目光,静静的望着前面那到素净的身影。
一时间,没人说话,众人只觉得心底涌起的那股干净气息,迅速的笼罩全身。
唐木阳尽情的舒展着腰肢,舒展着动作,她尽情旋转,将自己的不舍和爱恋都化作每个动作,借此让心上人知晓。
黑压压的士兵都停下了原先的动作和打闹。
一场送别,一个人的独舞,成千上万的牵绊,此时全都融汇在了一起。
良久,唐木阳大汗淋漓的停下了动作。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那股不停笼罩在心上的怪异气氛,这才散去。
“唐木阳”程徽回过神来,神情有些异常。
程徽脑海隐约带着一个荒诞的念头。
她和小神算之间所重叠的东西,越来越多。
唐木阳擦了擦额头的薄汗,朝着男人展开一个笑脸,“我知晓你最讨厌的是什么,也知晓你忌讳什么。
那人既然已经消失,便再不会多出一个她那样的人,搅的这京城不安,你且放心”
唐木阳这是对他做出了承诺。
程徽点点头。
日头越来越往西下,程徽拳头张张合合,最后,只是从喉咙里吐出一句,“你该回去了”
“嗯,我该回去了”唐木阳轻轻点头,脚步却没动一步。
良久,程徽那匹不羁的马儿都出去觅食回来,他翻身上马,手紧紧的捏着那缰绳,“唐木阳,等我回来”
不等她回答,他此时已经挥鞭前行,巨大的声音响彻在耳畔,“三军听令,继续前行!”
渐渐的,那些将士们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唐木阳连程徽的背影都看不到了。
“小姐,咱们回去吧?”绮玉陪着唐木阳站了有半柱香的时间,看时辰实在是不早了,这才轻轻的开口。
“好啊”唐木阳深深的吐了口气,“该回去了”
程徽离开几日,唐木阳的心像是一直浮在半空里,如何都不能安稳下来。
唐家,已经没了威胁,至于那几个姨娘,也都是知晓她手段的,偌大的唐府,竟然是从来没有过的和睦。
对方也知道唐木阳心情不好,没人敢上前来招惹她。
舅母知晓她的不快,也不知如何开解,她没有女儿,想要亲近却不知收了该如何亲近。
怕唐晚在心底憋出毛病来,田娘跟婆母商议了一下,是不是找个油头,带着她出去走走。
想起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去观里上香,索性拘着她一道过来。
马车平稳的在山脚小路跋涉,很快,那个山头便隐约露了出来。大凡这些隐寺,都建在崇山峻岭中。
这名声大点的还好,单单是那素斋和点心果子就能创出个名堂来,可是那些名声小点的就没那么好运了。
这次众人来的,就是小食果子出名的青山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