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虽然不怎么雅致,刀工也不怎么好,可是在这里,唐木阳却有一种回归真实的归属感。
鼻翼间满满都是羊肉的香气。
她吹吹上面的热气,然后呼噜呼噜的连续喝了两嘴。
将身上的凉意给驱散。
她一连喝了小半碗后,这才发现对面的男人,好像久久没了动作,抬起头一看,他的羊汤还是原封不动的在眼前放着,而他则紧紧盯着自己。
“快些喝,不然一会凉了,就不好喝了”唐木阳小声的提醒。
两个人仿佛将这一晚的惊心动魄抛在了脑后,一盏油灯下,两个人静谧的享受着难得的惬意。
程徽点头,单手举起大碗,将那汤水一饮而尽,唐木阳看着他豪迈的动作,忍不住一笑。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好像被这一碗其貌不扬的羊汤,慢慢给融化了。
程徽抬起头,唐木阳的眸子在烛火下,散发着幽幽的光,小嘴上点缀着丝丝的油光和殷红,黑色的发丝和红色的斗篷下,越发的妖娆美丽。
程徽看着看着,觉得自己跟着魔似得。
渐渐的起身,朝着她弯下腰去。
唐木阳没羞涩,相反,无比自然的迎了上去。
…………
回到唐府,元宝见她回来,脸上的笑意越发浓了。
“怎么笑成这样了?”她不解的看着自个的侍女。
元宝笑眯眯,“小姐,您还不知道吧,四姑娘昨晚留下一封信,说是要去找她大哥
丫鬟们今个才发现,老爷知道了,正在大发雷霆呢,四小姐房里细软都没了”
“派人去找了没?”
“没有”元宝摇头,“老爷怕打草惊蛇,要是大肆去找的话,会损害小姐您的名声的”
“哦”唐木阳安静的点点头,没多大的触动。
这路都是自己走的,她也没法子来判定这个人未来如何,只希望她有勇气为自己的未来负责罢了。
况且,离开也好,在这府里,迟早有一天要落在她手里的。
这件事没引起多少波澜,换好衣服,安顿好唐初乐,指点了一下她最近的功课,去韩氏那坐了片刻。
韩氏中风也有断时日了,她以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现在瘫痪在床,门可罗雀,多亏有白妈妈一直悉心照顾着,不然……
韩氏看到唐木阳到来后,眼底还是划过一抹亮光的,她喂着韩氏喝药,白妈妈端着一盆炭火进来。
“呜呜呜”韩氏突然不喝药了,目光注视着外面,一个劲的呜呜着。
“祖母这是怎么了?”唐木阳还没怎么听得懂她的话。
白妈妈投了投帕子,给韩氏擦着手脸,“老夫人是在问今天为什么外面又开始吹吹打打了”
唐木阳放下汤药,仔细听着外面,果然,跟白妈妈说的一样,外面混杂着鹅毛般的雪花的是由远及近的吹打声。
这是有人家出殡的时候,才有的声音。
“这几日啊,也不知怎么回事,出殡的人家特别多,这人都好像是商量好了一般,一下子全都咽气了,每天吵吵闹闹的,一点都不安静,尤其是到了晚上,还有人的嚎啕哭声,哎呦,可渗人了”
唐木阳渐渐沉默。
白妈妈有着七窍玲珑心,心里思忖着,“小姐别怕,这事……”
“妈妈不必紧张”
出韩氏院子的时候,唐木阳示意管家来的时候多送几床的被褥以及炭火过来。
管家当即点头哈腰的下去准备了。
“还有……”唐木阳叫住了他,“再去找两个粗使丫头过来,这么大的院子,只有白妈妈和祖母,怪冷清的,让牙婆送几个丫头过来后,让白妈妈好好挑选挑选”
“是是”管家急急忙忙的下去准备了。
唐木阳则是带着几个丫头从垂花门出去,打开了和东街只有一墙之隔的后门。
打开门后,吹打之声越发的明显了。
脚底都是撒落的纸钱,哭声不断。
绮玉打听回来后,“小姐,真是可惜了,听说这家的姑娘,今年刚刚及笄,再过些日子就要嫁人了,后来就突然出事了“
“突然出事?”唐木阳不解。
“嗯”绮玉在组织着语言,“就像是在自己闺房里,好短的就消失了,等到三日后家里人再次找到的时候,那人就没气了……”
“是采花的?”唐木阳皱皱眉,隐约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绮玉摇摇头,“不像是采花大盗,那姑娘家找到的时候,没有被侵犯过的痕迹。”
“这就奇怪了”唐木阳不是个多事的人,只是自言自语了片刻后,觉得没必要继续追究下去,点点头,示意绮玉关上了门。
可惜,有些事,不是她主动不去提及,就会离她远远的,唐木阳的平静维持了大概只是十余日,就被一件事打破了平静。
舅母来了唐家。
唐木阳自然不遗余力,吩咐下人好好招待。
此次舅母身后,还带着两个人,一个是她认识的,表哥的夫人,另一个则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人。
看着唐木阳再打量着她,那个陌生少女羞意渐起,“唐姑娘好”
“这位是?”唐木阳询问舅母。